('
462
我今天像往常一样去了酒吧。
“莫群！9号桌的客人要见你！”
有人这样对我说。
我觉得不对劲，却无法辨别究竟是哪里奇怪。
“知道了，等我唱完歌吧。”我下意识这样回答。
463
我回到后台换衣服的时候，有个电话打进来，“喂，”
“您好，请问是莫群先生吗？”
“我是。”我说。
“非常抱歉要这样告诉您，谷一禾小姐目前陷入昏迷状态了。”对面的女声说。
我流出眼泪，又是下意识的。
泪水滴在我的鞋上。
464
我为什么而哭？
对那位′谷一禾小姐′的感情是什么？
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465
相反地，此时此刻，对于这个′我′的心疼，却是更多一些的。
466
“莫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有个生面孔问我。
“我...”我没说话，“你嫂子...我要先离开一下。”
我明明没说话。
被嘴操控着发声。
467
我没去见什么9号桌的客人，而是直接离开了酒吧去了医院。
我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位。
——似乎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担心，而是为了让′我′的心里放心。
真是神奇。
这算什么感情？
468
我到医院之后，床边坐着一个女人。
尹艺！
“尹艺。”我掌握了嘴的控制权，叫出声。
那个女人却感到有些惊讶似的，她让了让，请我坐在病床的旁边。
“莫先生，医生说谷一禾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她说。
“我知道了，医院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体察到′另一个我自己′有奇异的波动情绪，他似乎叫嚣着，让我牵起病床上女人的手。
好吧。
纤细而有力的。
漫画家还是歌手来着？
哦对，我是漫画家。
不对，她是...
469
又一个电话响起。
我接起来，“喂，你好。”
“莫群！你在哪！”谢庚的声音，背景是酒吧的音乐，他在电话那头正咬牙切齿。
“我来看...谷一禾...”我说，“她在医院。”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说我要见你，你没听到吗？”
“抱歉，谷一禾还在昏迷，”又不是我在开口，“我不想见别人。”
470
“莫群！莫群！”似乎是尹艺在喊。
我就这样昏睡过去。
471
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病床上。
黄昏了。
“谷一禾，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旁边的护士小姐对我说，“住院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去上学了。”
472
我再次觉得奇怪，不过比刚刚要好一些。
住院？
还有、上学...？
我为什么住院？
我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你还真是睡狠了，是因为抑郁症来着。”护士小姐轻声说，和善的语气。
473
抑郁症、吗？不是双相？
我上学住过院？
还有，莫群是...
我记得他是我的...
“恋人吗...？”护士小姐突然再次开口，“你刚刚一直在叫着的名字，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叫了什么名字？”我问。
474
“莫群吧，似乎是这个音呢。”
这么说，原来的一切...
那些...
回忆像倒着的糖罐子一样翻转过来，一下子倾倒在我的大脑里。
那么。
与莫群的过往，都是梦吗？
他光裸的脚，黑色的睡衣，胸前的红樱，以及...吻我的时候凶狠又温柔的感觉...
还有最重要的——
是那句，
“日日夜夜沉浸着啊，
感觉自己恍若罪人一般。”
475
都是假的吗？
是我在做梦？
连同我已经工作、得过双相、还有和莫群结婚，这些都是假的？
我突然想抽一支烟。
我不会抽烟，也不喜欢抽烟，但是在此刻，莫名觉得只有抽一支烟最为合适。
这是哪篇小说里说过的话来着。
476
我向窗
', ' ')('外看去，金灿灿的又压抑的日落。
“是不是有一种病，叫日落综合征？”我问。
护士小姐还没走，她正在帮我整理着桌上的花束。
是谁送的花呢？我不禁想。
477
她也向窗外看了看，“确实有这样一种症状，不过不能算是一种病。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哦。”
“我想的，哪样？”
“流行的那个说法说黄昏时醒来感觉被世界抛弃一样的那个，和那个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笑着看我。
478
“连一个病，都不能属于我吗？”我有些委屈，没来由的委屈，不知道到底是想让这个病属于我，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或是人。
479
“你还要往下听吗？这个病。”护士小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问我。
“不了。”我翻转个身把被子拉起来，“我要睡了。”
480
我的眼泪流下来，在枕头上堆积，下渗，湿了一片。
我突然想到莫群的屁股。
莫名其妙...
还有他的嘴巴。
我...真的是假的吗？是梦吗？
鼻子很酸。
我吸了吸，甚至不太能正常呼吸了。
我压抑着哭声。
481
莫群啊。
莫群。
482
“莫群！”我惊坐起来。
是在病房，却是更加明亮的一个。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躺在加宽的病床另一侧，也跟着我坐起来，握住我的手亲吻。
我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黑眼圈重了，人好累的样子，好像也变瘦了。
不过，是真实的吗？
泪水一瞬间在我的眼里堆积，自然地弥漫整个眼眶，又自然地流下。
“你怎么了？怎么了？”莫群伸出手给我擦拭眼泪，紧张得很，“怎么哭了？”
483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脸上，睁大眼睛看他。
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流下，他温柔地给我抹去泪水。
真实的莫群。
484
我哭了好一会。
“你掐我一下。”莫群说。
我正打算掐，他又改变主意，“算了...”
“嗯？”我抬头。
“要不还是，吻我？”他恣意地笑了笑，“或者操我？”
没擦掉的泪还在脸上干着，我突然想笑。
我往前凑了凑抱住莫群，“好啊，回家操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