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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像是哭累了,又或许是被抚摸得太过舒服。一只被顺了猫的猫咪就这样沉沉地睡去,手轻轻地搭着宋时清,梦呓般小声,委屈道:
“夫君,夫君……不要离开我……”
宋时清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彻底崩溃,软得一塌糊涂。
还能怎么办呢?
谁都会做错事的。
宋时清原谅她了,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女郎时,爱意快要将他吞没。
他想要亲亲她,又怕惊醒她,只能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书房的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展开薄棉被,盖在了她身上。
宋时清坐在床榻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听着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半晌后,回到了书桌旁,端起那碗瘦肉粥。
有些苦,有些涩。
但回味是甜的。
顾瑶醒来时天色尚早,宋时清还在睡。
他的睡眠很浅,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心微蹙。顾瑶瞧了瞧,伸出手,用指腹摁平了他额间的褶皱。
宋时清睁开眼。
顾瑶再度黏了上去,小嘴儿亲他的脸颊,又用鼻尖蹭他。过了一会儿,又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宋大人——”
顾瑶钻他怀里。
“宋时清宋时清,早安安!”
“早安。”宋时清揉揉她的发顶,温声道,“妻主是要先用早膳,还是先……”
他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语气不变,温和地一如既往:“吃我。”
顾瑶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啦?”
粉色霞红在面颊晕染,宋时清的神色带着些许勉强,却还是再重复了一遍:“你要吃我么?”
顾瑶:“吃!”
她一转攻势,将宋时清压在身下,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瓣,宋时清微微张口,舌尖探出,舔过她的齿贝,又被她用舌尖勾住,卷入了口中。
一吻结束,宋时清满目含情,温柔而包容地注视着她。
顾瑶仿佛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一个咕噜滚下床,穿好衣服吃早饭。
在她走后,宋时清缓缓起身。
装束过后,他对镜束发,戴上乌纱冠,插上铜簪。银镜中,俊美的郎君如临风游士,自有一番韵味。
宋时清的指尖抵上了镜面,描摹眉眼,滑过鼻梁,最后停滞在了唇部。粉唇薄淡,三分含笑。
他垂目。
今天的宋时清比以往还好看了许多。
他以往是个端方君子,一言一行板正端庄,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他似乎……更妩媚了。
明明言行举止并没有放荡,偏偏一颦一笑间仿若含春,望向顾瑶时的眼眸欲语而先休,似犹抱琵琶,若有若无,稍一靠近,便能觉察到浓烈的侵略性。
走过庭院,都能听见侍女们细声交谈:
“今天驸马爷真是太好看了……”
“对啊,他明明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啊,你胆子真大……”
“就是随口说说,你别说你没有!”
“嘿嘿……不愧是我们公主的驸马呢。”
不得不说,宋时清确实极会把控人心。
顾瑶被他撩拨得心里痒痒,恨不得能长出鸡巴操死这个骚货。以往都是她撩拨宋时清,哪有宋时清撩拨她的份啊!
她一边吃点心,一边对着宋时清流口水,觉得昨天的自己真是傻逼,居然觉得宋时清没意思!
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今天看来,她还是纯看脸。
可惜不能日。
宋时清一看就知道是被王铮刺激到了,想要博得她的欢心。
如今她瞧他妩媚,便同他做了,那往后宋时清不在京城,她瞧旁人也妩媚,是不是也要做了呢?
哪怕宋时清现下是暗暗勾引,往后回过味来,又当如何想呢?
顾瑶不能日他,只能眼巴巴地吃东西解馋,凑上去献殷勤,给他被需要着的安全感。
不是你以色侍君,是我超级无敌爱你哦——
吃东西要你给我夹,你反应慢了一拍就是不爱我,我今天很害怕你离开我,所以去哪里都要跟我说哦。
哄得宋时清整个人都快被她甜溺了也不够,因为他这种人瞧着温和,实际上你做了什么全在心里记着。
现在不露辞色,很可能不知何时就翻起旧账,要一点一滴地暖着。
顾瑶心知自己如果要有诚意,近日还是别去见王铮了。
好在王铮迟早能操,跑不了。
顾瑶在府里待得无聊,对宋时清说:“驸马驸马,我想去千日红参加话本子交流会。”
她撒娇:“你陪我嘛。”
宋时清瞄她一眼,多少也能猜到她是在自证清白。他不欲顾瑶到最后嫌他烦,于是笑道:“好啦。我去批卷宗。”
顾瑶失落地点点头。
顾瑶带
', ' ')('着春杏出了府,骨头都快散架了。在马车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瘫在了榻上:“诶呀娘啊,累死老娘了。”
春杏抱臂,哼了一声。
顾瑶瘫:“干啥呢,哼哼唧唧的,春杏是小猪。”
春杏不高兴:“我才不是小猪呢,春杏可勤快啦。”
顾瑶懒洋洋道:“勤快的小猪。”
春杏:“小猪哪有勤快的!公主胡说八道!”
顾瑶啧啧:“不跟你说这个。诶,之前你在宋时清身边,驸马是怎么知道我和王铮的事情的?”
春杏突然沉默了。
顾瑶意识到什么,看向她。
良久,春杏低声说:“……驸马爷亲眼看见了。”
顾瑶红唇一动。
“他见公主许久没来,担心公主遇事,去了一趟天行。驸马在天行遇到公主,就回了刑部,然后……我们就在路上看到了。”
“门口人很多,但是驸马爷一下子就发现了公主,我还是顺着驸马爷的目光才注意到公主的,来不及遮掩。”
春杏忐忑地望着顾瑶。
顾瑶呼吸一促,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裳。她在脑海里勾勒出了那幅画面,几乎想象出了宋时清那时的剜心一般的痛,丝绸便被绞出了深切的折痕。
不是愧疚,不是心疼……她在兴奋。
兴奋得趾骨发痒,头皮酥麻。
她语气莫名:“然后呢?”
春杏说:“等到公主和王公子上了马车,驸马爷就回去了。”
“他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春杏说着,心有余悸,“公主,驸马爷太吓人了……他的眼神……”
春杏形容不出来,急道:“反正宋时清不是好东西!公主,你跟他和离吧!”
顾瑶舔了舔唇,眼睛发亮:
“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喜欢他了呀……”
虽然她从永安王的世界知道了宋时清的危险城府,但是在长乐视角,宋时清一直都是听话软绵的乖乖君子,哪怕亲眼看见心上人同别人缠吻,也不过是闷着不说话而已。
春杏急眼了,自说自话道:“完了完了,公主变态了。”
顾瑶:“……”
小妮子什么德行!
千日红在东十二街,园林与书馆交错,进入拱门内,率先看见的便是几面巨大的榜单,每隔一炷香名目就要更换一次。
其中,春红榜和柳绿榜下簇拥的人潮最多,不远处的投票仓内更是挤满了人,一群大男人在那里大声叫喊:
“文正老贼死舔狗,谁喜欢谁傻逼!”
“爱看看不看滚,舔花魁我可以!!”
榜下的香燃尽,记票的书生将票数一展,榜单上发出木头扭转的声响。
“文正牛逼!!柳绿榜登顶啦!!”
一派人欢呼,一派人怒骂。
“操你妈的舔狗文学!女主破鞋!恶心死了!一群傻逼!!”
顾瑶一听那阵仗,就知道这是《花魁》又在撕了。
她对“天下第一美人”生理性的双标型厌恶,总觉得多多少少是在意淫贵妃。她只瞄过一眼,着实难受。
顾瑶不是很在乎女主是不是处女,但柳绿榜的那群人大部分对女性挑剔得要死。
文正这个作者不知道挨了多少骂,结果还是我行我素。在一众种马播种爽文中,只有他算是会写感情戏的。
其实很多男人还是很缺精神慰藉的,多半是一边骂,一边买书偷偷看,边看边哭,哭美好爱情。
春红榜最近流行起了“x府x小姐,宠,给我往死里宠”的甜宠文。
每次男主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时,都有一群妹子在那里呜呜哭泣,质问老天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夫君。
还有一些贵妇抹眼泪。
而笔名是“掌上明珠”的明珠姑娘——那位推出科举教辅书的奇女人,永远是引领时尚潮流的作者。
春红榜第一名《宫斗那些事》,表面宫斗,实际搞磨镜,贯彻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原则。
顾瑶特别爱这本,特别是虐皇帝的时候,每次虐一次皇帝她打赏十两银子,这本书差不多就是她捧上去的。
顾瑶照着排名随便买了一本话本子,领着春杏逛园子。
她边看边说:“诶,春杏,你说,柳绿榜里,主角可以有很多个老婆。”
顾瑶觉得人不能双标:“为什么春红榜不能呢,拥有多个美男他不香吗?”
然后,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话本子,《和暗楼首席谈恋爱的那些事》。顾瑶嘀咕道:“为什么不可以又跟武林盟主,又跟暗楼首席谈恋爱,再泡魔教教主,搞千面狐,日丐帮帮主呢?”
顾瑶:“你说话啊!”
她转头。
张景潇面罩翼状木质面具,只露下颔,眉心处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玛瑙,凝固了一条细小的赭黑衔尾蛇。
一把精铁的匕首坚
', ' ')('韧锋利,抵在了春杏的脖颈上,动脉里的血液在刀锋下流动。春杏的嘴被一张骨节分明,没有任何茧痂的手,温柔而不容反抗地捂住。
她双目恐惧地瞪大,浑身颤栗不止。
“长乐公主。”
张景潇唇弯而笑,玛瑙内的咬尾蛇仿佛在游动,血丝顺着匕首的白刃滴落。
“听说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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