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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演出结束了吗?我一会儿去接你好不好?”成佳知的声音在经过话筒之后会更沉一些,挠得谷束堂的耳朵发痒。
“结束了,我在门口等你,你路上小心,慢慢来。”谷束堂一边仔细地卸掉脸上的妆容,露出原本莹白的皮肤,一边柔声回电话,脑子里满是早上成佳知送他出门时絮絮叨叨的叮嘱。
他这几天着凉胃疼,剧团又临时接了个挺大的公益活动,主办方指名要他来。演出的地方是个有点远的郊区,加上最近天气不大好,他倒是没事,可把成佳知担心坏了,给他塞了一大堆暖手暖胃的东西不说,还跟他的助理念叨了半天药怎么吃有事给她打电话,连午饭都是让人开车送来的,看她那架势,要不是公司有急事恨不得自己跟着来。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看得那么仔细,好像他离了她不能自理了一样,谷束堂心里牢骚不断,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扬。
“谷老师,佳姐要来接你吗?”旁边化妆师小绮语气艳羡,“你们感情真好。”
“嗯,我都说不用接了她非要来,”谷束堂用化妆棉轻轻擦拭脸颊,有意无意地和小佳抱怨,“真是太黏人了,一会儿都等不了。”
“黏人总比不理不睬的好,我跟我男朋友冷战到现在都三天了,他还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呢。”小绮苦恼地说。
“冷战可不行。”谷束堂转头认认真真地和小绮强调,“吵架归吵架,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不过是各退一步的事,总丢在一边不理睬人算什么?问题又不会自己解决。”
“话是这么说,不过好像每次都是我退啊,”小绮苦笑,“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也不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怎么能这样呢?不能这么惯着他,男人越惯越坏。”谷束堂义愤填膺,正想给小佳出点主意,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冷战的经验都没有,使性子被哄的经验倒是一堆,顿时语塞。
“嗯……”面对小绮仿佛看情感专家一样的期待眼神,谷束堂实在没脸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拼命回忆刚和成佳知在一起时挑灯夜读笔记记了好几本的什么《幸福婚姻修炼手册》《如何做个亲密爱人》,但很可惜想了半天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只得参照自己平时的方法犹豫着建议,“不然你……嗯,亲他一下试试?”
他平时惹成佳知生气的时候就是拉手讨抱求亲亲,成佳知最多坚持到亲亲就会明显软化,他再放软声音叫两句“老公”肯定能哄回来。
这已经是他的终极大招了,这次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不过可惜听众并不买账。
“别说亲一下了,我对象要是发脾气和我冷战,我就是脱光了躺在床上她都当我是空气。”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撇嘴。
小绮顿时像是找到了知音,和那个工作人员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
只剩在一边收拾东西的助理小江笑着调侃谷束堂:“还是谷老师和成总感情好。”
“说什么呢?”剧团团长推门进来,听见屋里聊得热闹,有点好奇地问。
谷束堂卸完妆,转身地对团长说:“没聊什么,我正要走呢,团长有事吗?”
“诶,幸亏你没走,我来找你的。”团长忙过去拉住谷束堂边走边说,“主办方想见你,你跟我去看看吧。”
“不会太久吧?学姐要来接我呢。”以往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谷束堂在业界小有名气,经常有主办方表演后想和他聊聊,谷束堂见怪不怪,一边跟着团长往办公楼走一边追问。
“就属你俩黏糊,不会多长时间的。”团长乐呵呵说,“这次是官方活动,主办方手里项目多得狠。那个领头的听说是沈部长的儿子,以前好像还是你校友。他刚从国外回来,这次演出就指名要你来,说不定是想跟你认识认识呢……”
等谷束堂进了门,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的人影,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实在是那人太过显眼,像是有束聚光灯一直打在他身上一样。
虽然屋里的光线并不明朗,但全屋的光线似乎都对那个人情有独钟,照亮了他高挑的身材和挺拔的肩背,得体的西装下隐约可见细腰窄臀,双腿笔直修长。
此刻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露出来的手腕骨节分明,谷束堂怎么看怎么眼熟。
“张团长,辛苦你了。我想和谷老师单独聊聊。”那人听见门口的声音,像是掐着点一样适时转身,对团长开口说道,嘴角扬起的角度是恰到好处的三十度,眼睛轻轻弯起来,语气温和轻缓,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谷束堂在看清他脸的时候倒吸了口气,转瞬黑了脸色。
待团长出门之后,那人也不说话,只笑吟吟地盯着谷束堂看,把谷束堂看得快炸毛了,忍不住先出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来找我干什么?”
“找你干什么……”那人慢悠悠往谷束堂的方向走了几步,脚步并不重,却无端让他走出一股所向披靡的气势。
谷束堂忍不住退了两步,硬生生被他堵在墙角了。
“我实在太好奇了,瞧
', ' ')('着娇娇柔柔的小学弟,是凭什么本事撬了我的墙角的。”那人一手摁在谷束堂颈侧的墙面上,一手掐住谷束堂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指腹慢慢用力摁下去,谷束堂白嫩的脸上霎时泛起粉红。
“沈识!你干什么?”谷束堂气得咬牙,双手用力一推,居然没能推动他。
“你很敏感。”沈识完全无视了谷束堂的排斥,伸手缓慢划过他包裹在薄薄一层外衣下的腰腹。
谷束堂脸上红透了,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身子轻轻发颤。
沈识的声音低沉带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她是不是很喜欢你的身体?”
“关你什么事,放开!”谷束堂眼睛瞪得溜圆,脸颊气鼓鼓的,抓住沈识在他腰间放肆的手狠狠甩出去。
“脾气还挺野。”沈识低笑一声,也不在意,收回手将谷束堂放开。
谷束堂飞快从墙角逃到门口,警惕地盯着沈识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过去的时候才大声反驳:“撬什么墙角!明明是你有眼无珠自己放弃了。我跟学姐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父母都同意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警告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后果自负!”
瞧见谷束堂手握在门把上和他保持着所谓的安全距离,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像是只随时准备夺路而逃的兔子,沈识的嘴角越扯越大,忍不住笑出声来,“别说她,我都有点喜欢你了,不过……”
“有一点你说错了,当年可不是我自己放弃的,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谷学弟,前几日我正巧去拜访过谷谊老师,他老人家近来身体欠佳,你猜是不是因为孙辈总不让人省心?”沈识挑眉笑说。
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这一笑,恍惚又是大学时候阳光开朗的校草学长了。
不过他说的话却并不怎么让人开心,“学长劝你一句,回到你该走的路上去,不要占了别人的路,误人误己。”
“不用拿爷爷吓唬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尽管手悄悄攥紧了门把,谷束堂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迎向沈识的视线,眼神深沉如海,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该看看现实的是沈学长吧。这些年站在成佳知身边的一直是我,之后也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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