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警官,你不要那么严肃啊。”付平把手放在我膝盖上笑,“让我都没法开口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皱着眉头,嘴唇也紧抿着,“抱歉,”我僵硬地笑了笑,“我只是...”
“我知道...谢谢!”付平侧过脸看着我,带着不容回避的媚意。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烫,又不想真的伸手去摸,“快开始吧,”我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头发。
“付伟是我继父,在我妈死了之后,他就开始操我,不对、性侵我?这样更书面一些,——你不记下来吗?”他的眼神一会陷入遥远的回忆,但转瞬又被抽离出来。
“我有在记啊,”我推给他看我放在桌上的本。
付平没说话,笑意更深地看我。
“怎么了?我的字也没这么丑...”我凑过去看,就看见本上写着付伟两个字,然后在上面打了很多重叠的黑色的叉,从正面都能看出用力的痕迹。
我有些羞赧起来,又突然觉得没必要回避,“要不我们先谈这件事...”
“万警官不是还在工作吗?”付平的目光突然间转开,一副逃避的样子。
我强压上去,脸贴近他的脸,把我的领带拽出来交到他的手里。
“有监控...”付平退缩起来,脸更往旁边偏开,耳尖有一点点红。
“工作是和以前的你打交道,这件事是和现在的你,我当然想和现在的你...”我说着,却感觉我手下的身体有一点颤抖,“监控被我屏蔽了,跟队长说好了,你...”
“你...什么意思?”付平正过脸,眼里却湿湿润润的,像噙了泪水,“不想和过去的我打交道?”
“我没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模糊,情急之下抱住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他的泪滴落在我们唇舌交缠的中间地带,我舔了舔,有一点苦,“对不起,说话害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想说现在的你...我想说的是...”
付平此时就像是久久没被安慰的委屈小孩,被人安慰一次就抓住机会把攒着的泪水都流出来——他的泪水流了满脸,完全看不出以往付平的模样——温柔谦逊,或者是风流又放得开。
都不是。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把十几岁开始受过的委屈、被强暴还无法反抗的委屈哭出来。
我想那句话或许不合时宜,对不起才是现在该讲的。
“对不起,我讲错话,付平,”我揽住他的后脑,像要融合一样地压向我的怀抱,他也紧紧地抱住我的背,然后心安地在我怀里颤抖着哭泣。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回到付平的小时候,无论是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哪怕是之后,我见到他,愿意花费让他信任我的时间,也愿意一直陪着他。
可能我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能惩治付伟的权利,可我还是想遇见他早一点、再早一点。
让他心里那件事不要搁在心里那么久,不要学会表现得开放却平静,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要一提到真情就退缩,不要不说出害怕啊...
我想啊,我想早一点陪他...想安慰他,想和他力量微薄却同行...
好想抱抱那时候的他...
“我好喜欢你,付平...”
付平哭累了,喘着气趴在桌上休息,我凑在他耳边悄悄讲——像是我和他的私有秘密一样,不想别人听到。
他的气息均匀起来,像是给我的回应。
好想保护他。
想保护过去的他,也想保护现在的他...
付平真的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野猫,好不容易我走到现在他身边,他却畏缩着退却着,我说一句话他就拎着猫爪连退好几步,轻得连脚印都不让我看到。
轻飘飘地踩在我的地毯上,又觉得自己的身上太脏...
我怎么会觉得他脏啊?
该怎么讲啊?
当初因为作者的事情相见,我就觉得他干净得很,浑身上下有一种我喜欢的气质,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的腿,有一种柔弱却刚强的气息——这个形容过于俗气,那换个说法,一种平淡却骨子里同时透着媚意和坚强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