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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苏玉和那位温先生也在。
他们并肩站在我家的大厅里,好一对佳人。
我心里不知道哪儿窝的火,厅里站了几个人,我却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了。
我爸走过来扯着我的衣领子往起拽,红色的玫瑰纹路被他扯得皱起更深,我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才免了那朵花的厄运。
“道歉。”我爸简洁得很,就俩字。
我的火气可没下去呢,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我就这么梗在大家面前。
没说道歉,也没说我不想道。
苏玉还是那副谦谦君子却不怒自威的样子,他摸了摸衣服上的袖扣,“曲公子不愿意就算了,伯父不用强求。”
“我没对他怎么样。”我说,听起来颇有几分强词夺理的味道。
温先生也在一边解释起来,“是呀,曲公子没对我怎么样的。”
苏玉便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爸看气氛又有些僵硬下来的趋势,便邀他二人一起去书房商讨合作事宜,大概是要多给苏氏让几分利。
苏玉颔了颔首,同意了。
温先生则表示他要留在这里,和我说几句话。
厅里的人散了,只剩下我跟面前这个柔弱无骨的男人。
“曲先生,”他软软地开口,“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吧?”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向他挑了挑眉。
他又解释道,“曲先生是不是也喜欢...我丈夫呢?”
我不禁咂舌。
要是把我的名字换成任何一个我认识的富家少爷,我都能把这个大料当成笑话听。
可现在是我自己的名字,我却只觉得荒谬,“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的笑此时像了苏玉几分,“曲先生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是。
我他妈有什么好想的?
我刚从余枝那个爱不爱的坑里出来,就又要凑细节逼我跳另一个坑?
我不干。
与其这样,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
那么多句不知指向的话留在我心里,
“各玩各的。”
“最近在泡一个小孩。”
...
我不知道。
也可能是不想知道。
我爸跟苏玉下楼。
苏玉牵起他丈夫的手,便离开了。
“你真没对他怎么样?“我爸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你想想,我都结了婚了,余枝管着我。“
我故意搬出余枝的名号。
“也是,“我爸想了想似的,“当初余枝那孩子...“
“当初?怎么了?”我觉得有什么漏掉的信息,便追问下去。
“当初她出国学电吉他,来家里求我要带你一起走;我不同意,她就在屋子外面跪了一天一夜,那时候你在你外婆家,没见着她那样子,那架势简直像求婚似的,逼着要我把你嫁给她一样,后来她果然求我答应你们的婚事,说她回国的时候,如果你还未婚,就提前答应这桩婚事。我想了想没什么利弊在里面,答应了也不过是我的意见,真正结不结婚还是要你来做主。”
我从来不知道,余枝在关于我的事情上,有这样一段往事。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此时的感受。
好像比几年前,她说她要出国那时候还要难受一点。
但也比那时候,要高兴许多。
我突然有了莫名的踏实感。
对于余枝的感情的踏实感。
知道了她蓄谋已久,我就放心了。
原来我这么胆小啊。
非要知道了余枝的全心全意,才肯真实地面对自己。
好吧,我生性懦弱,听说富养的男孩免不了这一点。
我从小跟在余枝身后,稍大点便在外人面前保护她,可实际上还是她在保护我。
我分辨不清这种感情,也强迫自己别去分辨。
我怕我看清楚的时候,余枝就投入别人谁的怀抱了。
还好,还没等我真正明白,余枝就走了。
我那时为我们的友情哭泣,实际上也在哭我未生先死的爱情。
我想,余枝不过把我当做一个跟班吧,大家条件都差不多,谁比谁高贵呢?都是随时散场的交情而已。
我从那之后真正开始纸醉金迷。
谁把谁当玩意儿呢?
扯他妈的。
都他妈逼是几把啊。
我混,把比我地位低的人踩在脚下,和所有人今朝醉明天散,一切都看我的心情而定。
可是我仍然没体会到什么高人一等。
体会不到。
我很难受。
直到余枝回来,她说,我们各玩各的。
那时候我才有一种很强烈的平衡感,原来余枝这
', ' ')('么多年,也没混出什么道德来啊。
我的自尊在一瞬间树立,又在她真正去玩的时候逐渐崩塌。
她怎么真的走了呢?
她始终不是我能依据心情接触的人。
因为她本身才决定着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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