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功道,“放心,有鱼的话我再买条鱼回来。”
“最好是买大头鲢,鱼头放剁椒,鱼身熬汤。”
陈学功忍不住笑,“小馋猫。”
秀春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每天的任务就是想法子吃,陈学功的任务就是用有限的食材变着法的做,原本做啥都勉强下咽的人,现在厨艺突飞猛进。
吃完饭上班,秀春去的早,局里就刘姐到了,在整理报纸杂志,秀春跟她闲聊几句,顺手拿了份人民日报回自己办公桌上看。
昨天的头版,十一月十二日,大内奸牛某某于河南开封去世。
秀春忍不住叹气。
“小孙,一大早叹啥气,咋啦,你家小陈给你气受啦。”刘姐忙活着擦桌扫地。
秀春合上报纸,回应刘姐的话驴头不对马嘴,“又要变天啦。”
刘姐顺口接话道,“可不是,你家蜂窝煤买了没有?我听说这一季的蜂窝煤价钱涨了,原先三厘一块长到了五厘,工资没见长,物价倒是先涨了!”
两人唠着嗑,其他人陆续来上班。
茶歇的时候,顾伟民拍了拍手,向大家宣布,“我跟金兰香今天去革委会领结婚证,回头请你们吃喜酒。”
此话一处,大家不免惊讶,金兰香的分局可是在郊区,离这么远,这两人还能搅合到一块?
惊讶归惊讶,还是纷纷道贺。
“啥时候交的结婚申请?小顾啊,你这事干得可真悄无声息!”
顾伟民呵呵笑,“前些时候递交的,刚批下来。”
吴大姐半开玩笑道,“小顾啊,你可想好了,结了婚之后要是再相中别的姑娘,可就没机会了,现在还能再挑挑拣拣呐!”
闻言,顾伟民面上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朝秀春看了一眼,发现秀春沉了脸,正面无表情的朝他看,心里不由怪起张秀英来,一定是张秀英把他两处对象的事告诉了秀春,这种事一旦有第三个知道,就会有第四个第五个,不用说,吴大姐指定也知道了。
思及此,顾伟民额上不觉冒汗,要是吴大姐嘴不把门,把他同时跟张秀英还有金兰香处对象的事捅了出去,对他以后的工作肯定有影响!
现在看来他没跟张秀英打结婚证是多么明智,这个不靠谱的臭娘们!
中午下班之后,秀春没急着走,外面下着雪,陈学功让她等着,他要过来接。
顾伟民偷眼看秀春没走,也磨蹭到最后。
秀春从布兜里拿了块鸡蛋糕,边吃边看杂志,看也不看顾伟民。
“孙秀春,是你跟吴大姐说了我跟张秀英处对象的事?”顾伟民出声质问。
秀春抬了抬眼皮,反问,“难道不是?你没跟秀英处对象?”
顾伟民语塞,随即道,“那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也没理由私自乱说!”
秀春不觉好笑,“处对象本身是正大光明的事,你自己害怕被别人看到,是心虚吧?难不成是怕人说你脚踏两条船,作风不正?”
顾伟民四下看了看,局里没人,没人就好,他还会怕秀春这个孕妇?
顾伟民一改平时蔫了吧唧的形象,冲秀春猛地拍桌子,恫吓道,“孙秀春,我劝你不该说的最好少说,不然我有千种方法让你从局里卷铺盖滚蛋!”
秀春忍不住呵呵了两声,收拾东西,不想听他吹牛逼。既然有千种方法能让她卷铺盖走人,那一天到晚还跟个龟孙子似的恭维这个恭维那个?不应该像螃蟹一样,在局里横着走吗?
他这招,也就糊弄糊弄金兰香吧!
顾伟民一看秀春不给他面子,三两步走到秀春面前,抬手拦住她,“孙秀春,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我跟张秀英的事我警告你最好闭嘴!”
秀春白他一眼,绕过他走人。
顾伟民急眼了,干脆一把拽住秀春胳膊,捏的死紧。
“松手。”秀春变了脸,出声警告。
顾伟民非但没松手,还加重了力道,眼中带着猥琐,呵呵笑,“孙秀春,你要是敢把我跟张秀英的事捅出去,我也能让你挂破鞋游大街。”
“给你脸不要脸。”
话音还未落,秀春提了他胳膊像拎小鸡一样甩出去,如果不是她怀着娃不方便有大动作,一准要再加一脚踹飞他。
顾伟民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秀春才不管他死活,拍拍手拎布兜走人,真死了更好,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苗苗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秀春跳上自行车后座,抱怨。
“慢点,慢点。”虽说还没开始显怀,陈学功也禁不住她这么一跳又一坐的,瞧着秀春的脸色不太好,顿时慌张,“春儿,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秀春气道,“不是,是有人欺负我了。”
陈学功一听她这么说,放心了不少,谁敢欺负他媳妇?百分百没可能。
秀春一看陈学功没了下文,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下,“苗苗哥,你怎么不问问谁欺负我了?”
陈学功立马从善如流道,“那谁欺负你了?”
秀春打开了话匣子,把事跟陈学功说了一遍,听得陈学功直皱眉,“春儿,这事不用耽搁,明天就把顾伟民干的事传出去,你不收拾他,等风头过了,他早晚疯狗一样反过来咬你。”
秀春深以为然,索性恶人做到底,转天跟局里同事唠嗑时,‘不小心’说漏嘴传出去,不出半日的功夫,上上下下都知道顾伟民干的那点事了。
可怜顾伟民额头青了一大块,别人问起还躲躲闪闪,不敢说到底怎么来的。
“这个小顾,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专干不老实的事!”杨大姐跟局里同事交头接耳。
“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姐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