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她现在只想赶紧溜走,等霍温南的心情平复了再说。现在毕竟是七十年代,跟后世不一样,相对来说大家还是很保守的。

结果刚走到澡堂门口,就看到了邓进步。邓进步已经从国营饭店回来了,是特地来澡堂等霍温南的,刚下了车就看到从澡堂里跑出来的温粟粟。

见到熟人,邓进步还是很高兴的,赶紧打招呼:“温同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参谋长也在,你看到他了吗?”

温粟粟冷不丁见到了邓进步,又听见他提起霍温南。她表情有些尴尬,掩饰地说道:“啊?是吗?霍参谋长也在?我没看到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温粟粟也不等邓进步回话,脚步不停地朝前走了。

平时走起路来没见多快,今天就跟小兔子似的,一转眼就没影了。邓进步有些奇怪,总觉得今天的温粟粟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他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走进了澡堂。

结果刚走进澡堂,就看霍温南已经走出来了。

霍温南已经换下了军装,穿着白色的衬衫。穿上军装的他看起来精神挺拔,穿上白衬衫的他显得格外的干净,就像是走在校园枫树下的纯白少年。

饶是邓进步是男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家参谋长长得好看,怪不得兵团那么多女同志喜欢他家参谋长呢。时不时就能听到别的女同志谈论参谋长,甚至在参谋长刚来兵团的时候,还有人打听他有没有对象。

邓进步忍不住笑了笑,他家参谋长长得好看,他也与有荣焉。

“参谋长,我已经去你平时买显影液的那家照相馆把显影液买回来了。”邓进步说道,想起刚刚在澡堂门口看到了温粟粟的事情,顺嘴提了一句,“哦对了,刚刚我在外面看到温同志了,她应该也是刚从澡堂洗好澡出去。”

霍温南从邓进步手中接过显影液,在听见‘温粟粟’这三个字的时候,动作一滞。他想起温粟粟在看完他之后,直接跑了的样子。

干了坏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其实刚刚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澡堂老板的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只不过,他在一开始也没怀疑过是温粟粟故意进来的,自从对她了解的多了之后,他对她也产生了一些改观。

但是,遇上事不解决,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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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粟粟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陈月芬带着大柱、二柱朝澡堂这边走过来了。

原来是陈月芬的朋友恰好回娘家了,不在家,陈月芬扑了个空,所以早早的回来了,打算去澡堂等温粟粟。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就看到温粟粟已经出来了。

“粟粟,你这么快就洗好了?”陈月芬赶紧追上去,见温粟粟的面色潮红,奇怪地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温粟粟的皮肤很白,平时脸上虽然会带着些许红润,但却很淡,今天脸上却红扑扑的,像是故意擦了腮红似的。

温粟粟掩饰般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蛋,发现果然很烫。

她眸子一垂,撇了撇嘴道:“澡堂里洗澡太热了嘛。”

说话的时候语气软软的,瓮声瓮气,撒娇似的。

陈月芬点点头说道:“也是,你的皮肤这么嫩,稍微泡一泡就红了。怎么样,澡堂里洗澡舒服吧?”

陈月芬一问,温粟粟的脑海里又蹿出之前的画面。她并不想让陈月芬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咬了咬唇,有些牵强地说道:“嗯,舒服……”

陈月芬没想太多,笑着说道:“那下回我再带你来洗,咱们现在先回去吧。只不过回去的时候不能坐拖拉机了,拖拉机下午不来县城的。”

“嗯。”温粟粟深呼吸一口气,企图将之前的事情破诸脑后,朝陈月芬笑了笑,四人一起朝前面走去。

他们的运气不错,刚走到坐车的地方,牛车上的人就差不多满了,等他们几个上车,马上就能走。唯一不好的就是,牛车果然如陈月芬所说,味道特别重。尤其是一坐上去,牛身上的骚味儿便扑鼻而来。

温粟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陈月芬见罢,笑了一声,让温粟粟坐的朝外一点,这样离牛远一些,味道也就没那么重了。

坐牛车的都是附近的村民,见了温粟粟他们,猜出他们是兵团的,打听了一些事情,都说兵团的待遇可真好,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现在的日子难过,在兵团一个月能有三十几块钱的工资,已经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了。温粟粟有些唏嘘,陈月芬曾经也是苦过来的,更能融入这些人,再加上她嘴巴本来就能说,没多久的工夫,已经跟其中几个能说的嫂子、婶子称姐道妹了。

“今年的收成还行吧?”

“还行,今年日头好,麦子长得也好,家里就靠这点收成过日子了。”

那边陈月芬和大家聊得起劲,而温粟粟原本就不是个喜欢跟不认识的人多聊的,再加上心里头想着事情,干脆没怎么说话。

她坐在牛车上,迎着风,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令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怀里抱着个五岁左右孩子的那个黑瘦的婶子突然叫了一声,语气焦急:“板凳,你咋了?你这是咋了?肚子又疼了是不是?没事没事,奶已经给你买好了药,等咱回家吃了药,病就好了!”

而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叫做‘板凳’的小男孩,显然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从温粟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他黑瘦的小脸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疼得手脚都开始打哆嗦,偶尔还会干呕几下。

温粟粟听到‘板凳’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她还记得之前那个坚持要给她一毛钱做医药费,还许诺等长大了以后挣了钱再把剩下的钱补完,为了感谢霍温南的救命之恩,走了好几个小时,磨的脚都起了泡的那个放牛小孩儿。

就叫板凳。

温粟粟之前因为心里头想着事儿,所以没怎么去注意牛车上都坐了谁,只随便扫了几眼。再加上板凳一直被那个黑瘦婶子抱在怀里,她坐在这儿也看不清楚。

如今听到了名字,又见孩子疼成这样,温粟粟赶紧看过去。只见那孩子疼的脸冒虚汗,嘴唇发白,那未脱稚气,晒得黝黑的脸,果然是她认识的那个板凳。

只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竟然疼成这样。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令她没有闲工夫去想别的,而是看着那个黑瘦婶子,问道:“婶子,板凳这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黑瘦婶子搂着已经疼得打哆嗦的板凳,看了温粟粟一眼,说道:“就是肚子疼,疼了有好几天了,不过我已经带板凳看了医生了,医生说就是吃坏了东西,吃点药就好了,没事的姑娘,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这话,又朝板凳哄道:“板凳乖,听到没,奶已经给你抓了药了?这次抓药可花了奶不少钱,吃了一定好,再忍忍!”

温粟粟听了黑瘦婶子的话,却是有些无语。她嘴上说是带孩子去看了医生,不用担心,可是板凳都疼成这样了,能不令人担心吗?

而且刚刚她说抓药?有些像是看中医,倒不是她对中医有什么意见,她虽然是西医,但是理解中医存在即合理,这么多年老祖宗传来下的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现在很多偏远的村子里,经常有一些根本就不懂中医,或者只懂皮毛的赤脚郎中,就敢给人看病。

陈月芬之前还跟温粟粟说过,他们村子里就有个人吃了赤脚郎中开的药,没过多久就死了。

温粟粟觉得不太对劲,正想再问问清楚,就听见刚刚在跟陈月芬说话的那个妇女,说道:“我说板凳他奶奶,你就别听葛大胆的那些偏方了,你忘了他以前开的药吃死人被pd的事情了?上头都不准他再看病了,就你为了省那几个钱,带着你家板凳去他那儿看病,没病都能看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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