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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咱们现在去哪儿?”邓进步快步跟在走在前头的霍温南身后。
霍温南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很是快,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听到邓进步的问话,步子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去附近的村子里看看。”
纵使一团、二团、三团、四团不配合修建水库,可这个水库还是必须得修建的。兵团不肯派人去修建,那他就只能去做附近村民的工作了。
只要这些村民们愿意配合修建水库,哪怕到时候发了大水,村民们也能免灾。至于这几个兵团……
霍温南已经多次提起过这个问题了,他们仍然不肯相信,那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各个村子的粮食指标比起兵团要低许多,所以村民们每年的麦子收割季要比兵团短一些。麦子收割完之后还得种玉米和大豆,但是这工作量不比收割麦子,还是可以腾出人手来的。
几个村子各腾出一些人手来,再一起修建一个水库。水库不像是他们兵团修建的那么大,主要是为了在暴雨时保护这些村子的村民们就行。
但是那些村民们会不会配合,那就不好说了。
但无论如何,得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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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板凳自从动了手术之后,到今天伤口都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别的并发症。
在卫生所住了三天之后,黄春菊提出要回家了。因为板凳现在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回家休养和去卫生所休养的区别不大,总是在卫生所住着,太过于麻烦大家了。
就说这吃住吧,这几天她和板凳都是在陈月芬家里吃的,住则是住在病房里,她又拿不出多余的钱来,除了‘感谢’二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了。
温粟粟问了板凳的意愿,见他也想要回去之后,也没阻拦,给他们开了出院证明。他们兵团卫生所的卫生员虽说不多,但是还是比较正规的,毕竟一个兵团就有一千多号人,常年住这里,谁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该有的设备都有。
走之前,黄春菊特地去感谢了姜团长。
办公室里,黄春菊拉着姜团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歌颂着姜团长助人为乐,学习雷锋同志精神的美德。
要知道,有些农村妇女在‘哭’这方面,的确有两把刷子。她们有多钟哭法,有时候哭起来像唱歌。
说起这事来,温粟粟想起以前她们家一个她应该叫太奶奶的远房亲戚去世了,她跟着父母去那边参加葬礼,结果就看到老太太的几个女儿哭成一团。
哭得像唱歌,嘴里还得念念有词。
旁边还有人说:“这家的大女儿哭得蛮好听的。”
年幼的温粟粟:“????”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小粟粟???
黄春菊显然把这门绝技练的很好,温粟粟看着姜团长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制止的样子,别过脸去,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团长见温粟粟幸灾乐祸,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把黄春菊拉走。心意他知道了,但拉着他哭是什么意思?
温粟粟走上前来,拉住黄春菊,说道:“黄婶,好了好了,可以了,你的心意姜团长已经知道了。你快别哭了,你要是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姜团长欺负你了。趁现在太阳不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待会儿就该热起来了。”
黄春菊就没再哭了,抹了一把眼泪,朝姜团长再次鞠躬,这才走了。
不是黄春菊故意这样,是他们村子里就是这么个风俗,觉得这样才足够表达自己的谢意。
温粟粟被派去送黄春菊和板凳,他们在兵团门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一辆牛车。
不是赶集的日子,牛车上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们是有位置坐的。黄春菊最先上车,然后由温粟粟在下面搀扶着板凳,车上的黄春菊再把板凳拉上去。
若是平时,身手敏捷的板凳肯定一个翻身就能翻到牛车上去了,但是现在他刚动完手术,谨记温粟粟的话,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得等到伤口完全好了之后才可以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
其实他一想到要回去,心里挺害怕的。
因为他的大伯和大伯娘不待见他,之前容得下他,给他一口饭吃,还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已经去干活挣工分了。现在他刚动完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干活,只怕……
板凳看了他奶奶,心中有些担忧。
奶奶的性格比不过大伯娘强势,每次因为他,奶奶都会被大伯娘冷嘲热讽……
温粟粟看出来板凳眼神当中的低落,也猜出他心里头在担心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板凳年纪虽小,但是心里头懂得很多了,正是因为这一份懂事,才令他没有童年的快乐。
她这次去送板凳,也是想要去会会那个大伯娘。
“没事。”温粟粟伸手握住板凳有些粗糙的手,才七岁,手上已经长了茧子。
板凳抬头,看了温粟粟一眼,突然变得安心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至少温姨还在他身边……
黄春菊已经上了牛车,朝板凳伸出手来,就在这个时候,温粟粟的面前伸过来令一双手,替她扶住了板凳。
是谢志毅。
谢志毅伤口虽然拆了线,但是团长还是让他再休息一阵子。谢志毅是班长,表现也好,之前在水库时干活都是带头的。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去干了别人都不愿意干的话,不小心才受的伤。
“谢知青?你怎么来了?”温粟粟看到谢志毅,有些惊讶地问道。
两人一同搀扶着板凳,因此隔得很近。这是除了温粟粟给他处理伤口时,谢志毅离得温粟粟最近的一次。
他虽然比起霍温南要稍微矮那么一点点,但还是比温粟粟高出了不少。他低下头,看见温粟粟那双乌溜溜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星辉璀璨。
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轻轻柔柔的,像清甜的梨子。她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他们站的近,那股味道就钻进他的鼻腔里,在他的鼻尖盈盈绕绕,挥散不去。
谢志毅脸红了,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我还在休伤假,大家都在干活,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待的也挺没有意思的,听说你今天要送板凳回家,我也跟你一起去吧。等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同志了,也听不安全的,我跟过去也有个照映。”
没想到谢志毅心思挺细腻,还想到了这一层,就连温粟粟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回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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