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是不是因为她委身于归墟宗的修士了?
可若她不这样,她又如何能等到魏郎呢?
莺莺歪着头,呢喃道:“为什么?”
越枝枝忍不住叹道:“她好可怜啊……”
魏天星冷厉地瞥了越枝枝一眼:“身为修士,你竟然怜惜一只蛊虫?”
他毫不犹豫,又是一剑,直接贯穿莺莺的胸口。
莺莺茫然的眼神变得空洞,喷出一口鲜血。
眨眼间,她一头青丝变为花白,如同黑土夹杂雪粒子,脸上原本饱满紧致的皮肉下坠,皱纹如同枯藤一般爬上面颊。
仿佛是冬日突临,打断春日的盛放,粗暴地抽干一朵鲜花的生机。
紧接着,莺莺的皮肉开始萎缩,露出赤色的蛊虫肢干。
一具人不似人、蛊不似蛊的尸体,静静地横陈在血泊之中,结束了自己漫长而爱意落空的一生。
咣当——
魏天星嫌弃地将手中的剑一扔,目光沉沉地看向秋玉疏:”你骗我?什么化解怨念,直接杀了,秘境不也能破?“
秋玉疏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不耐烦地一掀眼帘:“是么?”
魏天星静心沉气,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力流动。
不对,他们还是在秘境里。
这个莺莺,并非蛊母!
魏天星虽然恼怒,但不想对秋玉疏撒气,只是一想到刚刚他亲了合欢蛊,就是一阵反胃。他有些崩溃地问:“那我不是白牺牲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脚跨过莺莺的尸体,往秋玉疏走去。
突然,他身形一滞,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
他低头看去,脸色一变。地上躺着的一个老妇人,双手变成蛊虫触手,紧紧地缠住他的双脚,然后及其快速地向上攀爬,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这一生变,众人皆惊。江子湛大叫一声:“怎么还有一只啊!”
越枝枝颤颤巍巍道:“这只……这只好像是蛊母……”
这只的确是蛊母。那老妇人虽然双手也化作蛊虫触手,但她的眼神精光四射、饱含沧桑,不像莺莺,像个无知纯真的稚子。
这只才是快到“绝”境的蛊虫。
秋玉疏镇定地端详老妇人的脸,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于是冲着她喊道:“容容。”
老妇人一怔,看向秋玉疏,哑声道:“你……你如何知晓?”
听秋玉疏这么一喊,众人向老妇人望去。
果然,她虽然垂垂老矣,但眉眼与刚才莺莺记忆中的那位容容,可谓是一模一样。
老妇人容容冷笑:“你认出我来也没用,今日,你们这些个修士,都得死,为莺莺陪葬!”
秋玉疏懒懒抬眉:“是么?”
小不点被她从清光戒中放了出来。
它绕着容容转圈,用蛊语碎碎念道:“你别挣扎了,我姐姐是蛊术大圆满,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你制服!你别以为你一只脚迈入绝境就了不起啊,蛊王都得给我姐姐跪下!”
江子湛和魏天星听不懂蛊语,只觉有蚊虫在嗡鸣。
却眼睁睁地看见那老妇人僵住,原本猖狂的表情突然黯淡下去。
容容心念一转,又恶狠狠道:“那在你制服我之前,我至少可以杀了这小子!”
说着,她扼在魏天星脖子上的触手登时收紧!魏天星被勒得面色通红,嘴巴微微张开,从喉咙中发出粗粝的咳嗽声。
秋玉疏本来想说,杀了挺好。
但她转念一想,《紫微秘本》还没拿到手呢。
于是暗叹一口气,对容容说:“你先不杀他,我帮你报仇,如何?”
容容沉吟片刻,问:“你知我所求?”
秋玉疏点头:“负了莺莺的魏郎,欺负莺莺的归墟宗修士,都要死,对不对?”
容容面露犹豫:”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我放了他,你立刻驯服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秋玉疏懒散抬手,并指对天:“天道在上,我秋玉疏在此起誓,两年内定为莺莺报仇,否则请天道降下雷罚,身死道消。”
她起誓的速度之快,快到旁人尚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说完了,然后对容容抬眉:“这下总行了吧?”
江子湛和越枝枝对视一眼,满脸震惊。
她竟然,为了魏天星,向天道发毒誓?
越明初看了一眼秋玉疏认真的侧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