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待自己,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本就幽沉的深眸更加黯淡了些许,他微微垂着头听左玄裳高声呵斥,“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仗着在我身边待了十年便觉得自己有资本违抗我了吗?我同你说过吧,越线之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是,她说过。早在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时,她便说过,永远不要对她生出半分男女之情。若是让她发现,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
他也曾问过为什么,她只是回答,感情会让人变得懦弱。
尽管她未再解释更多,但池墨心里却万分清楚,她不是怕自己变得懦弱,而是不允许有懦弱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因此这么些年,为了留在她的身边,他配合着当一只听话乖顺的宠物,他总想着滴水穿石,铁杵磨针,只要时日够久,他就一定可以在她心里烙下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可是时至今日他才突然意识到,这冗长的十年里,她其实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一丝一毫也没有。
池墨紧握着双拳,眸底骤然浮起一抹不甘心,“你不是说,从今往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正是因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让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她微眯起双眼,仿若一条危险的毒蛇徐徐吐出蛇信子,“怎么,想反悔了吗?”
怎么会想反悔呢?若是能一直留在她身边,那个年少时的诺言让他遵守一辈子他也愿意啊。
只是……他不甘心。
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和尚,即使是再伟大奉献的人,也总有那么一刻控制不住地想得到一点回报,也会在得不到回报时,控制不住地觉得委屈愤懑。
无私如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她的池墨呢?
他垂头立在那儿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了再次妥协,缓缓弯下一只膝盖,低声道:“我做错了,今后定不会再如此行事。”
左玄裳居高临下地冷冷看了他一眼,念在他以往的功劳上,暂且放过了他这一回。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止一耳光这么简单了。”
“嗯,我知道。”
她摆摆手让池墨离开了房间,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甚是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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