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于是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嗯……”她皱起眉,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你醒了,看来十娘的确没有骗人。”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见她凑过来横手抱住他的胸口,头枕在他的锁骨下,又道:“我困,你再睡会吧。”
她向来如此不讲道理,自己想睡便要他也睡,自己不想睡他也不能睡。不过这些池墨早已习惯,他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抱着怀里那具温暖的身体再次睡了过去。
翌日醒过来时,他身边已是空荡荡,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梦。于是他连外衣也来不及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便下了床,匆匆忙忙往门口跑去。
手还未碰上门栓,大门便从外面忽然打开。
“醒了?”左玄裳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边往里走边道:“你几日没吃东西了,左伤说病人刚醒得喝粥,我给你端来了,趁热喝了吧。”
池墨还在一旁发着呆,直到她又催促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坐下,舀了一勺白粥堪堪品尝。
“这是…你为我做的吗?”
“想的倒挺美,这当然是左伤熬的。还有啊,我遣散了所有的仆役,以后厨房可是你的地儿。”
这番话里,池墨只听见了两个字——以后。
他定定望着眼前人,缓缓露出久违的笑容,低声回道:“好。”
鬼蜂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损坏的身体也在这些日子的修养下,逐渐恢复了健康。
退隐后的生活属实有些无聊,加上又值深冬,也不可能去外地游玩。于是左玄裳这段时日里,不是同她们打麻将,就是钻进被窝里睡觉,完全失了以前的朝气。
可池墨却不一样,左玄裳总觉得他最近奇怪得很,有时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她喊了他两三遍他才听见。回过了神了又对他方才的事情遮遮掩掩,死活都不同她坦白方才在想什么。
不仅是他,连生和伤还有左时戏也变得奇奇怪怪。她有一次还撞见过他们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什么,极是小声。
于是她让左景悄悄去查看,虽然生伤二人发现不了左景的存在,但池墨常年同她待在一起,也就等于同左景待在一起,自然对左景的动作无比熟悉。
因此左景方跃上屋顶,甚至未曾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便感知到了她的存在。最后几人的谈话匆匆结束,各自散去。
这种抱团孤立她的行为实在太可气了!偏偏怎么问也问不出,又没有武力可以威胁他们,气得她好几日都不让池墨进房睡觉。
直至某一日夜晚,左玄裳正在绝生殿批改左时戏的课业,池墨突然过来找她,支支吾吾地一看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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