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轻云才恍然大悟,思索片刻,突然伸手拍了拍杨江的肩。
“想涨月钱,就得豁得出去。勇敢点,说出来,大不了另谋高就。”
杨江剑眉一横,立即向前伸手:“姑娘慢走不送。”
“……”
看来她的意见没被采纳。
陆轻云摇头一声轻叹,转身离开。哪个时代,社畜想涨点工资都不容易啊。
绕半圈回廊,便到了自己屋子,秋画尚满脸焦灼地候在门口,见她毫发无伤回来,登时乐成了朵花儿。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没事吧,王爷有没有难为您?”
陆轻云摇摇头,一伸拳头,翻个面,再五指张开,立即露出了里面黄灿灿的金子,“不仅没有,还满载而归。”
秋画惊得捂住嘴,“小姐您真厉害!”
“那是。”
主仆二人为了钱正高兴得直蹬脚时,楼下却传来吵嚷声。
夹着些许恼怒,一道脆朗的女声响起:“姓秦的,小凡呢?”
这声音听着耳熟,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凑到廊杆前往下看。
怪不得,原来是陆言月带人“杀”过来了。她的面前,是紧皱眉头拔剑护主的万清。万清身后,是依旧嬉皮笑脸的秦思意。
两方人就这么对峙着,吓得满堂客散了七七八八。掌柜的在旁,揪着胸口衣裳直呼痛心。
“陆姑娘这是何意?秦某可是犯了何过错?”
陆言月冷哼了声,嗔怒道:“你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趁我不在,是你命人带走了小凡。”
“陆姑娘这话说得莫名,你哪只眼睛看到,是秦某带走了人?”
“你!”
陆轻云弯起腰,手肘撑在红木栏杆上,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看起男女主的对手戏来。
这事她知道,是原剧情。总的来说,就是秦思意趁陆言月离府的时候,设法将贺祈凡带走,陆言月得知后,凭借超强的自觉,准确怀疑到了秦思意头上,然后领着人冲了过来。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看似是男女主有矛盾,其实不过是作者想让这对欢喜冤家赶紧熟络熟络的对手戏罢了,没什么好急的。
只不过……
她视线覆在秦思意身上。
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如今亲眼见着,那股感觉更强烈。
这男主,睁眼说起瞎话来还满面春风的,简直比她要厚颜无耻得多呀。
正啧啧感叹之余,突然,一声厉喝将她拉回神。
“你这鼠辈!敢做竟不敢认!”
出口就如此狂妄,短短两句话就逼得秦思意脸色比墨水还黑,除了她林颜就再无别人了。盯着那个走到前面,将陆言月护在身后的女子,好半晌,陆轻云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秋画,有一文钱吗?”
“有啊。”秋画赶紧摸出了一个铜板递过去,“小姐。”
接过铜板,陆轻云捏在指尖翻弄几下,突地手一停,高高举起,下一刻,猛地朝一楼砸去。
“啊!”
林颜捂着额头,一阵龇牙咧嘴,待看见在地上转两圈才停下的那枚铜板,登时气涨红了脸。
她抬起头怒喝:“谁!谁砸我的!给本小姐出来!”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靠着门槛蹲下的秋画,刚好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满是不解地望向身边人。
陆轻云却是淡淡一笑,攥起衣袖擦了擦金子上的细灰,自言自语道:“找到你了。”
第21章
客栈一事过后,陆言月和秦思意又你追我逃了两日,才终于达成共识。还是像原剧情那样,贺祈凡暂且交由陆言月照顾,唯一条件是,可以允许秦思意跟随左右,包括回盛都这一路。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为了尽快甩掉秦思意这个跟屁虫,陆言月不得不比计划提早几日启程。当然,陆轻云自然不会与二人同行。一来是这一路注定会遇见刺客,虽能化险为夷,但她这个女炮灰还是要先躲为敬;二来是男女主的事向来与她无关,她真正关心的另有其它。
那就是……贺祈凡被带走了,秦瑜就没理由再留下,她自由了!
一想到这,陆轻云两边嘴角就挂不住,那股高兴劲儿,就差没买两只炮仗回来放。她乐得两只梨涡都陷了下去,不想一转脸,就对上秦瑜两道探究的视线,笑意立时凝固。
“陆姑娘遇见好事了?怎地如此开心?”秦瑜似笑非笑地走近,将人打量一番后,低声道,“莫不是因本王要走了吧?”
陆轻云咽了咽口水。
很快,一张小脸再次笑得明媚。
“怎么会!乐到极致就是悲,王爷,其实我这是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
还真是张口就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秦瑜便发现,这人在面对自己时,说出的话大抵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他几乎没必要再多问,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秦瑜微微一笑,“陆姑娘不必伤心,反正,盛都城里我们还会再见。别忘了,还有七十七难呢。这段日子,陆姑娘就好好再琢磨琢磨,争取下次将故事讲得更好,嗯?”
说罢,一拂袖,扬长而去。
客栈前那辆颇为奢华的马车,就这样在陆轻云略显忧伤的视线中,徐徐离去。
秋画顺着自家小姐的目光,也看了半晌,直至马车身影缩成一个黑点,慢慢消失不见,依旧没见她有所反应,便出声问道:“小姐,马车都走远了,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