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秦府大摆宴席, 庆贺嫡长子弥月之喜。
秦立轩夫妇作为孩子的嫡亲伯父母,自是要早早登门的,男人如今手握重权,冲着他的面子, 张秋词命人送出帖子的人家,都上门来了。
这个满月宴很是热闹。
郑玉薇没有带晖哥儿来,他还小, 就留在家里以免折腾了。
晖哥儿如今八月大了, 更伶俐了, 早上见爹娘出门不带他,可不高兴了,哭声能把房梁上的浮尘给震下。
他出生后都很乖巧,喜笑不喜哭,这么一下子,他老子可心疼坏了, 忍不住跟小妻子商量,要不, 把孩子带去?
郑玉薇也心疼, 不过她还是坚定拒绝了。
带孩子赴宴, 总是难免被众人逗引一番的,摸一摸抱一抱肯定有,这人多手杂,细菌自然多。这么大点的孩子免疫力相对差, 而这年代大夫对儿科的能力较差,这么喧闹的环境,还是能免则免吧。
道理郑玉薇早与夫君说过了,只是男人心疼孩子罢了,如今再被拒绝,秦立远只得吩咐李嬷嬷把晖哥儿抱回去。
晖哥儿聪颖又敏锐,他一见李嬷嬷笑着走上来,马上搂紧他爹脖子,哭声又大了几分。
父子二人难舍难分,郑玉薇觉得自己跟李嬷嬷成了恶人,硬要分开人家爷俩。
只是恶人还是要当的。
李嬷嬷哄着晖哥儿,快步进了屋,秦立远夫妻硬着心肠,急步往外走去,再留片刻,怕是会绷不住。
“晖哥儿聪明,知道要出门玩耍呢。”张秋词问过此事,笑着说:“大嫂不带他来他不依。”
郑玉薇笑笑,道:“改天再带他来看弟弟罢。”
她抬头看了看张秋词怀里的小婴儿,那白胖宝宝嘴里吐着奶泡,难得没有睡觉,睁着一双眼睛。
郑玉薇笑了,这小子足月生产,可真够胖的,两个腮帮子鼓囊囊,眼睛都给挤成一条缝,不过眼珠子倒滴溜溜转得灵活。
张秋词笑着把襁褓递过来,“伯母给抱抱咱景哥儿吧。”
这孩子取名景,秦立轩也看哪个字都不好,最后跑到兄长跟前。男人这回也不纠结,直接大手一挥,给取了一个景字。
郑玉薇接过大红襁褓,手上便是一沉,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给抱得稳稳的。
她咂舌,这小子贼胖,得有晖哥儿两个多月时重了。
她啧啧称奇,笑道:“咱景哥儿胖小子,可比哥哥胖多了。”郑玉薇抱着半响,又说:“抱到前院给他伯父瞧瞧罢,侯爷跟景哥儿还没见过面呢。”
郑玉薇在景哥儿洗三已见过一次,但洗三礼男人们是不进来的。
张秋词欣然,立即说好,让唐嬷嬷领着乳母,一行人小心护着孩子往前院去了。
景哥儿在前院呆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已经睡了,刚好张秋词忙于宴席,便让乳母将孩子抱了回去。
弥月宴热闹了一天,直到日近黄昏,方送走了全部客人。
“大哥大嫂回去了么?”
张秋词回了正院,略略梳洗换了衣衫,刚坐下抱过儿子,便见秦立轩进门了。
“嗯,”秦立轩点头,“大哥大嫂刚回了。”
秦立远夫妻是秦立轩嫡亲兄嫂,不算外人,一起招待宾客,因此最后才出门回府。
秦立轩语气一派自然,他与兄长感情甚笃,此事再正常不过。说话间,他便来到妻子身旁坐下,伸手逗弄儿子。
妻子在他心中地位日益重要,爱屋及乌,这孩子秦立轩亦欢喜得很,加上又是嫡长,更高看一眼。
张秋词闻言点头,秦氏兄弟感情好,方是她所期待的。
“夫君,”张秋词眼神微微一闪,唇畔扬起温柔笑意,她轻声道:“倩儿妹妹触景伤情,今日怕是难受的很,夫君不若去看看她。”
妻子贤惠,秦立轩心下烫贴,只不过,今日是嫡长子满月,按照规矩,他必须歇在正院,否则便扫了妻子脸面。
因此,他想了片刻,还是摇头,“这不大妥当的。”
张秋词一笑,嗔道:“咱家就几个人,也不怕人说三道四,夫君无需担忧。”她目带柔光,“夫君心疼咱娘俩,我自是清楚。”
妻子再三劝说,秦立轩也确实担忧周文倩,他于是答应了,温言说了几句后,便起身往外行去。
目送秦立轩身影离开,张秋词收回视线,将孩子小心交给乳母,淡淡吩咐道:“今天早些歇吧。”
忙碌了一天,她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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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分家迁府后,周文倩便告别小跨院,搬进一个朝向极好的大院落。
这院子位置极好,一点不偏僻,这本是好事,不过在今天,却并非如此。
秦立轩嫡长子满月,府里大排筵席,戏酒齐备,热闹非常。
隐隐的喧闹声,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旦角忽高忽低的婉转唱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周文倩。
这份荣耀本她也有,可偏偏功败垂成。
她生的长女,比张氏之子仅大了一天,且又是庶出,一般情况下,两孩子的满月会一起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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