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根本不理会二皇子的话。
旁边的乔微上前道:“殿下遇刺,蒋大人有很大嫌疑,还是交给武德司彻查。”
二皇子此时也恨不得立刻查出幕后的指使之人,但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蒋如平现在已经认自己为主,不可能刺杀自己,连忙道:“我相信蒋大人的清白的,我在蒋大人府邸下榻多日,若真是蒋大人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他不信这点道理乔微都不明白。
乔微不明白吗?她当然明白,但此时她却是不想明白。
“也许是近日才生怨,又或是二皇子查到了蒋大人什么罪名,蒋大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想要灭口?”乔微说着各种可能。
“殿下今日遇刺,受惊了,还是回去休息为好。这种事情还是长平来为殿下分忧就好。”说完后乔微根本不给二皇子在说话的机会,直接对着顾汀道:“还不让人扶二殿下去休息!”
顾汀紧接着对身旁的下属打了个手势,几人连忙快步向前将挣扎地二皇子架进了屋内。
屋内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二皇子离去时的叫骂声。
“长平,你大胆!你敢……”
乔微根本不理会二皇子的声音,转头对着旁边的闵修远道:“江南官府接下来会陷入动荡,江南政务还要有劳闵大人和各位大人多多费心。”
此时有御令和武德司在手的乔微,比二皇子说的话对他们更有权威,众人神色严肃地应是。
他们都明白,长平县主敢如此行事一定是得了叶皇后的允许。
看来,江南的官场要来一次大换血了。
接下来几日,武德司的人接连查抄了好几个江南官员的府邸,其中就包括江南府知府蒋如平的府邸和江南盐铁转运使的府邸,江南官场一时间人人自危。
同时,乔微这里也接连遇到几次刺杀,不过她身边被武德司的人守得密不透风,这些刺客的水平也不行,都被拦在了屋外,连屋内都没进得了。
“审出来了吗?”乔微右手执棋,正在和来找她商议事情的闵修远一边对弈,一边谈事,正好顾汀来了,闵修远想要避出去,乔微却没让,让闵修远留下来一起听听。
“基本上都是和蒋如平勾结的盐商派来的人,比如盐商胡家。”顾汀汇报道:“还有……”说到这顾汀看了一眼闵修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乔微却道:“闵大人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闵修远执棋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才落下。
“说吧。”乔微下了一子,又道。
顾汀这才放心说出来。
“是二殿下的人。”顾汀说道,看来二皇子对乔微血洗江南官场和将自己软禁起来的事情很不满,这都起了杀心了。
这话刚落,闵修远手中的棋子直接掉落在棋盘上。
乔微脸色不变,好像没有听到顾汀的话似的,反而对着闵修远取笑道:“落子无悔,长平多谢叔父让棋了。”
很快闵修远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对着乔微呵呵一笑,“落子无悔,无论有没有刚才这一子,我都赢不了。”长平县主的棋力远在他之上。
“叔父觉得我此时应该如此自处?”乔微话题转换地很快,对着闵修远问道。
她今日留下闵修远就是为了试探闵修远,这些日子她发现闵修远眼光毒辣,审时度势,似乎对她的一些举动很快能心领神会,并且予以配合。
闵修远捋了捋胡须,脸色不变,看向乔微问道:“这就要看县主打算走哪条路了。”
乔微对着闵修远拱了拱手,“请叔父赐教。”
“县主欲做周公乎?”闵修远问道:“大公大德,大圣人也。”
乔微摇摇头,“我与圣人相距甚远。”
“县主欲做桓公乎?”闵修远又道:“尊王攘夷,以屏藩齐?”
乔微又摇头,“我与桓公相距甚远。”
“县主欲以皇后为榜?”闵修远又问道:“统领后宫,临朝摄政?”
乔微又摇头,“我与姑母相距甚远,姑母与我亦不愿走此道。”
非臣道非霸道,又不是成为皇后临朝摄政,那就只剩下一个——王道。
王道者,帝王之道也。
“县主之路,崎岖难行,须得不畏艰险,才可抵达。”闵修远捋了捋胡须说道。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旁边的顾汀听着两人打哑谜,根本就没听明白,可是乔微却笑得十分灿烂。
“顾大人,将审查出的结果全部上奏,二皇子自离开京都的一举一动全都上呈京都。”乔微对着顾汀吩咐道:“二皇子回京之前我就将他交给你了,你给我看住他。二皇子前些日子在江南宴会酒席太多,似乎伤了身子,该是时候清减清减了。”
顾汀听得嘴角一抽,看来他们武德司也得和长平县主学学说话,这话明明是让他们饿二皇子几顿,让二皇子好好吃吃苦,怎么从长平县主最里面说出来就这么光明正大呢。
在顾汀应下后,乔微就让对方下去了。
之后才看向对面的闵修远问道:“叔父刚才说我的路崎岖难行,不知叔父可愿做我的指路人?”
“指路人不敢当,但老夫愿意陪县主闯上一闯。”说完后闵修远起身对着乔微一揖。
乔微赶紧将闵修远扶起身来。
两人重新坐下后,乔微好奇地问道:“您为何会选择我?”
闵修远道:“太子昏庸,二皇子不堪大用,三皇子心思玲珑但却失于小道,三位皇子都非明主。”
“老夫一直都为皇后殿下效力,县主既是皇后选中的,能力不俗,老夫也想要闯一闯。”
“也是为家族,为后辈,更是为自己闯出一条新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