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正要离开,然而,被一切震惊到浑身凝固的陆凌寒,却回头叫住了她:“等等。”
姜知皱眉,态度十分冷淡:“还有事?”
陆凌寒喉结滚了滚,他没去看薄时绯警告的眼神,直视姜知双眸,承认自己对她的感觉:“苏晚晚说得不错,我的确对你…动了心,而且,是五年前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动了心。如果没有她从中作梗,我们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顿了顿,他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她:“如今误会解除,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姜知不知道原身听到这番话是什么心情,但此刻的她只觉反胃,即便苏晚晚没有出手抢人,陆凌寒所谓的心动都肤浅得让她觉得可笑!
大概只是看上原身的一张脸,后来见她放纵堕落成杀马特少女,就避之不及。
亦如他对苏晚晚,只“爱”她美好的样子,一旦露出丝毫丑陋和阴暗,立刻翻脸不认人。
说白了,陆凌寒就是个自私又自负的男人,他根本谁都不爱。
姜知满眼都是讽刺,盯着陆凌寒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厌恶地扔给他两个字——“做、梦!”
第80章
走出看守所, 姜知内心依然一阵膈应。
虽然早就看清陆凌寒不是什么好货, 但今晚他所显露的本性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原身怎么会喜欢上这么恶心的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被关押在看守所, 就马不停蹄说要娶另一个女人,小说里陆凌寒对苏晚晚的深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瞧出她情绪,上车前,薄时绯脚步稍停:“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
“没有。”姜知偏头, 避开他视线。
这反应,明显就是在说谎。
薄时绯扣住她拉车门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在她与车门之间隔开一小片空间,然后低垂了头,鼻尖轻轻抵着她的,温声诱哄:“乖, 在想什么?告诉我。”
姜知还是闪躲,垂眸否认:“真的没什么。”
“你不说, 那我只好自己猜了。”薄时绯捧住她的脸,从迎望而来的那双眼里看到满满的心事, “是替原来的姜知感到不值?还是自己穿书就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所以觉得荒唐?”
她的心事轻而易举被看穿,于是强忍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了。
“薄时绯……”姜知呢喃了声,眼里水光闪烁, “就因为这样一个渣男,原身酗酒死了,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接手她的人生, 失去家人朋友和事业…就因为这样一个渣男!就以为这么可笑的误会!”
薄时绯扣住她后颈,把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知知,忘掉那些不高兴的人和事,我在这里,一直会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怀抱太温暖,温暖得让人鼻尖发酸。
姜知紧紧回抱住他,汲取着熬过冬夜的勇气。
纵观所有人的命运,她不是最惨的那个,可却是最无辜的那个,她什么都没做错,甚至和这些人毫无交集,却要为别人的人生买单。
今晚的事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崩溃,穿书后的害怕、迷茫、委屈全都一股脑涌上,她咬了咬牙没能忍住,就这么哽咽着哭了出来。
薄时绯心疼极了,拥抱更加用力,下巴倚着她额角,郑重其事地承诺:“知知,我明白你受委屈了,但你有我,你还有我!我会连带着你家人朋友的那份,好好照顾你。”
波澜摇曳的眼里,敛着一抹坚决。
“知知,我不会辜负你,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让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丈夫,说到做到。”
夜到深处,下了雪。
直到12月最后一天都不曾停歇。
整个京市银装素裹,姜家别墅的草坪被温柔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三楼卧室的阳台。
姜知手搭着围栏,欣赏窗外雪景。
不多时,身后半掩的门被推开,薄时绯提着餐盘走了进来:“知知!厨房刚炖好的补血粥,趁热喝!”
他话音刚落,见床头无人,神色紧张了一瞬,转眼瞧见阳台上的身影,松口气,把餐盘放在桌上,抓了件针织披风踱步朝姜知走去。
“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他嘴里念叨,“你落水本来就受了寒,医生说了要多注意。”
姜知:“我没那么虚弱。”
薄时绯却恍若未闻,拉了她回屋,替她理了理床铺,然后蹲下来给她脱鞋。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脚踝,随口嘟囔了句:“好小的脚,真能走稳路?”
姜知有些不自在,粉色的趾头害羞地蜷起,挣扎着要把脚从他手里收回。
薄时绯不由轻笑了声:“你呀,怎么跟个兔子似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是不会怎么样。
可就是害羞。
姜知微红着脸移开了视线,小声提醒:“不是拿了补血粥?”
“哦,对。”薄时绯想起,收了玩笑的心思,把她的脚放进被窝仔细捂上,然后端了碗坐在她床边,先舀起一勺用唇瓣探了探温度,见刚好,这才递给她。
虽然这些天都是薄时绯喂她吃的饭,但姜知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便说:“我自己来吧。”
薄时绯怎么肯放弃喂老婆的快乐?见姜知伸手要夺勺子,眼疾手快躲了下,像哄小孩子般哄道:“听话,你生病了,我来喂。”
姜知有些郁闷。
她又不是残疾了,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