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无奈的撇了自个外甥女陆氏一眼,说道:“虽拿不出多的药丸,但语姐儿到底救过靖王太妃的命,若有甚事求到她跟前,她也不好置之不理。”
陆氏并未因傅老夫人的警告而收敛,反而冷嘲热讽道:“靖王太妃向来眼高于顶,那些出身尊贵的诰命夫人都入不得她的眼,即便因语姐儿的救命之恩高看她几眼,只怕高看的也有限。再者,靖王可不是个好惹的,打他主意的贵女恁多,最后不都‘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傅老夫人盘算的是通过靖王太妃给自家爷们升官,陆氏却歪到“靖王妃”这上头,这般给自个姨母拆台可还行?
“打靖王的主意?你倒是敢说!”靖王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敢想的?傅老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没给陆氏留脸面,直接撵人:“这里没你甚事,你且回房吧。”
陆氏站起身来,哼道:“正好我也不爱听这些鸡零狗碎算计人的歪话。”
傅老夫人心口剧烈起伏,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去,才没让自个当众失态。
傅谨语猜测,给长子娶了个这样的愣头青当媳妇,傅老夫人只怕毁的肠子都青了。
陆氏昂首挺/胸的离去。
傅老夫人看向坐在陆氏旁边的傅谨言,柔声问道:“言姐儿若不愿听这些闲话,也可以回房。”
傅谨言抿了抿唇,轻笑道:“孙女横竖无事,留在这里听听闲话也好。”
傅谨言早已通过持之以恒的“孝心”讨得了傅老夫人的喜爱,听她这般一说,傅老夫人也没再赶她。
傅老夫人又好一番追问慈安寺的细节,直到傅老太爷跟傅大老爷下衙,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她们母女回去。
*
傍晚,傅谨语正在春熙院陪裴氏用晚膳呢,傅谨行走了进来。
作为傅谨言一母同胞的哥哥,傅谨行个子高挑、剑眉星目,相貌并不差,只是形容猥琐,不学无术,很是上不得台面。
他进来后,朝裴氏拱了拱手,嬉皮笑脸的说道:“母亲,二妹,用膳呢?”
傅谨语站起来,朝他福了福身,淡淡道:“二哥可用了?若没用的话,我叫丫鬟给你添双筷子。”
傅谨行在傅府男丁里头行二。
“不必忙活,我跟同窗有约,一会子到外头用。”傅谨行抬手阻止傅谨语。
然后身/子转向裴氏,赔笑道:“太太,您先前给我的银钱花没了,偏同窗相约凑份子给人庆生,我若不掺和,又怕被人说小气,还请太太开恩,再与我些银钱使吧。”
傅谨语面上惊讶道:“足足一百两,才七日不到,二哥就全花完了?”
心想,小小年纪就学人捧戏子、逛青/楼,银钱花起来自然如流水。
傅谨行一脸无奈的叹气道:“近日先生让买的书多了些,又赶巧几位同窗都是这月生辰,我也想省着花来着,可根本省不下来。”
不过一百两罢了,裴氏财大气粗,压根不放在心上,随口吩咐道:“椿儿,取一百两银子给二爷。”
傅谨语忙阻止道:“凑份子庆生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十两尽够了。”
傅谨行拿了裴氏的银钱跑去外头风/流,到头来傅谨言不怪哥哥不上进,不怪父亲疏于管教,反倒怪继母捧杀养废哥哥,到哪说理去?
傅谨行急了,瞪傅谨语:“二妹,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外头的花销有多大?我这也是为了太太的脸面着想,我若扣扣索索的,旁人还以为太太苛刻我这个继子呢。”
傅谨语斜眼瞅他,哼道:“可若是太太对你予取予求,纵得你花钱大手大脚,旁人又要说她捧杀大哥这个继子了。”
说完,她径直吩咐自个的大丫鬟谷雨:“去请大姑娘来。”
傅谨言不是怨恨裴氏捧杀傅谨行么?那就断了他的零花钱好了。
不过这断零花钱的恶人,可不能由裴氏来做。
傅谨行可是傅谨言的亲哥哥,为哥哥两肋插刀也是该当的,更何况只是做个断零花钱的恶人对吧?
*
没过多久,傅谨言就随谷雨走进东次间来。
她进门后给裴氏行了个礼,然后问傅谨语:“不知妹妹找我何事?”
傅谨语竹筒倒豆子般,将方才的事儿复述了一遍。
随即她叹气道:“继母难做,若克扣二哥的银钱,旁人会说她苛刻继子;若予取予求,旁人又说她捧杀继子。”
话到这里,她两手一摊,看着傅谨言,一脸天真的问道:“姐姐,你说母亲该如何是好?”
傅谨言撇了正急的抓耳挠腮的大哥一眼,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决断:“哥哥吃穿都在家里,笔墨纸砚也有家里供给,每月五两的月钱尽够了,不必再另给。”
又看向傅谨行,哼道:“身为白鹿书院的学子,合该将心思用在学业上,哪来的那么多应酬交际?”
傅谨行顿时跳脚,拿手指着傅谨言的鼻子骂:“大妹,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怎能如此坑害哥哥?”
傅谨语险些笑出声来,忙拿帕子掩住唇。
亲兄妹反目成仇的撕/逼戏码,她最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