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看着沉稳可靠,说出来的话却含糊不清:“所以建议您还是在这里住院,我好每天根据您的情况调整治疗方案。”
裴嫣:……
什么玩意儿,拿着前端仪器给出的报告,嘴里却一句跟科学沾边的都没有。
为了劝她住个院,扯不动科学都开始扯玄学了。
“行,听你安排。”
裴嫣挑眉:“我现在回去收拾下住院用的东西。”
付永赶紧道:“不必,这里什么都有,您缺什么,等下我叫陈叔给您送过来就行。”
裴嫣额角抽了抽,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付永这是十几年都没翻车,糊弄原主糊弄惯了,这演技粗糙的,这么明显,是真当她看不出来不对劲吗?
她幽幽叹口气,凹出一个死鱼眼瞥了付永一眼,配合他的表演道:“行吧,那我的病房在哪里?”
“您跟我来……”
付永带她走进疗养院最里面的病房,笑着跟她介绍:“这是这家疗养院最高等级的病房,各种设施面面俱到,保证您住的比在家还舒服,最有利于您调养身体了。”
“这样啊。”
裴嫣看了眼沉重房门外的电子锁,还有室内的装潢,赞叹道:“才几天你就能预约到最高等级的病房,牛哇,真牛。”
付永脸上僵了一下:“……哈哈,这不是有唐先生在,虽然您解除了婚约,唐先生却还是惦念着您的。”
“你还和唐叔叔熟悉吗?我都不知道诶。”
“也是托了您的福。”
付永面色变得有点慌张,匆匆点头道:“我去办一下手续,您先在这里休息吧,外面冷,您就别出去了。”
“行。”
裴嫣撑着脑袋冲他笑得灿烂。
付永见状,以为她只是随口问了两句,提起的心又重新放下,冲她点点头后离开了房间。
裴嫣听见电子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掏出手机,按下暂停键,把刚才录下的东西多保存了几个地方,之后点开播放,打算自己从头看一遍。
“嗡——”
手机界面突然跳转到来电显示。
裴嫣看到徐港的名字,挑了挑眉。
她还没来得及跟徐港说这个西子山疗养院呢,他倒先来电话了。
“喂,徐大哥?”
“小姐,白董和蒋先生他们动手了。”
徐港声音略有些急促,但还算镇定:“他们要直接罢免我,这种情况可能需要您来一趟,您能过来吗?”
“哈,果然。”
裴嫣微微眯眼,扯了扯嘴角。
这下她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蒋昌河联合另外两位股东,所持股份勉强与她持平,但话语权还是在她这里,在她的代理人徐港那里,可要是她被困住,无法出面呢?
他们自然可以铤而走险,直接罢免徐港的职位,然后便能在公司为所欲为。
“等着,我很快就过来,”裴嫣撑着胳膊从奢华的病床上跳下来,抻了个懒腰,“你准备准备,可以向警方提交证据了。”
“好。”
徐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有点闹不明白蒋昌河他们是在搞哪一出。
今天那副大摇大摆胜券在握的模样,他还以为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或是已经被控制了,结果也不是这样,他们难道还有什么底牌?
而裴嫣挂断电话后,在病房守卫严苛的门口比划了两下,颇自恋地摊了摊手耸耸肩,然后“唰!”一脚踹出。
“……好的,好的,您放心。”
付永语气略显谦卑,一边不自觉往电话那头弯腰,一边走回病房:“至少一周之内,我不会让她离开这里,这边的工作人员都提前交代过,她也没起疑心,保证不会出差错……”
电话那头的人又叮嘱了几句,他连连应是后,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挂断电话。
谁知一抬头,眼睛一定,付永愣了足足两秒,才突然抽了口气,快步往病房走去。
这病房门怎么大敞着?!
他“咚咚”两步迈进房间,四处一扫,果然空无一人。
刚刚才跟人打了包票,付永只觉得脑袋一晕,但还是极力镇定下来,心想着或许是别的工作人员带裴嫣出去了,她自己怎么出得了这个门?
付永一边脚步忙乱地换着窗户用眼睛往外搜寻,一边给裴嫣打电话。
索性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付永按捺着焦急跳动的心脏,问道:“小姐您去哪儿了?不是说了外面冷不要出去吗,谁带您出去的?您先回来扎个留置针,方便后面……”
“哦,公司出了点事儿,我要去一趟。”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漫不经心:“你应该还没听说吧,毕竟你一心都是病人,不关心这些呢。我有事忙,住院的事回头再说。”
“这怎么行!”
付永只觉得眼冒金星,深吸一口气道:“小姐,公司的事您又不懂,交给徐港就行了,您的病情可不能出差错,快点回来,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的迹象,您难道想功亏一篑?”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裴嫣十分刁钻,忽略他后面的话,只捡前面那一句:“我是裴氏的继承人我能不懂?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没这个意思!”
付永赶忙换了更柔和的语气劝她:“只是您年纪还太小,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公司的事我不懂,医学上的事我懂啊,您现在不能有一点情绪波动,更别提去公司面对那么多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