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唐成昀最无法理解的地方了,裴嫣到底是怎么反过来制服那些五大三粗的匪徒的?
就算他的计划粗糙了些,只要匪徒得手,赢得还是他。
裴嫣看穿他的想法,笑着提醒道:“你早就该知道的,西子山疗养院那次,你难道不知道那扇门上有破坏痕迹?”
唐成昀恍惚了。
……即便是早有痕迹,这不还是不科学吗?!
裴嫣嘚瑟:“没办法,开挂了。”
她看着满面颓废的唐成昀,回想起原主记忆中多智幽默的裴父,和温和大气的裴母,可以说原主一切悲剧的源头都在唐成昀身上,他不仅害了那两条鲜活的生命,也害了原主。
从上次被绑时和唐成昀的对话,裴嫣就知道他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多年,估计都已经成他的执念了。
于是裴嫣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诛心的话:“来见你呢,主要就是告诉你,多谢你的告知。”
“其实我不知道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资料来着,多亏你告诉我,我回去找了找,还真找到了。”
“你很想要这份资料?很眼馋明永?嘻嘻,你就是抢不走,明永永远都姓裴,以后我会借后半部分资料继续发展明永,它会越来越壮大,并且永远不会有你的事了。”
裴嫣站起身,微笑:“道貌岸然的杀人犯唐总,你就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吧。”
“……”
哪怕在这种境地下依然保持着体面、看似沉静的唐成昀终于忍不住了,他胸口抑制不住地快速起伏,目眦欲裂,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盯着她低吼。
“那本该是我的!裴循那个下作的东西,一开始明明是我提的这个项目,明明是合作,他居然抢走一切功劳将我踢出局外,他死得还不够惨,我本想让他死得更凄惨一些……”
“哼。”
裴嫣冷笑,她已经问过徐港,当年明永发生过的一切,她都知道。
“是你提的这个项目,可你后来觉得没希望就反悔,临时撤资了不是吗?我父亲在关键时刻被你坑了一把,力挽狂澜,愣是把明永救回来,还越做越好,你就不平衡了?你怎么不想想,是你有错在先?”
“我是撤资了,可我公司那时发展不顺,实在没钱才会撤资,那不是我本意,如果不是这样,明永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你公司发展不顺难道怪我爸吗?”
裴嫣摇头:“算了,你就不平衡吧。”
唐成昀依然不断低吼诅咒着。
明永确实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但或许这个执念不只是当初一个项目的原因,还有本来齐头并进的两家公司,在裴循成功兜住明永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裴循本身比他多智,比他优秀,又有了王牌产业,瞬间将他甩到身后,比起说是合作,不如说唐家在依附。
裴循为人大气,自然不在意,却不知唐成昀自觉没脸面、被看轻,渐渐发展到了对他的恨意,只觉得如果明永是他的,今天的一切都会反过来。
他阴暗的念头,不止害了裴家一家,同样将反噬他自己。
裴嫣拎起书包,最后看了他一眼:“唐成昀,你一辈子可真失败,等你下去了,记得和我父母,还有‘我’磕头谢罪。”
说罢,她轻轻关上门,回到了车上,回学校上下午的课。
“呼……”
裴嫣闭眸,靠在靠背上。
“小姐……”
陈叔回头看她,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没事。”
裴嫣没睁眼:“还好,蒋昌河、付永、唐成昀,他们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陈叔开着车,没忍住眨了眨眼。
要说他只是个司机,和主人家关系也没那么近,甚至小姐以前还挺糊涂的,可如今看到这一切,他还是心潮起伏,只觉得小姐太不容易,如今她的心脏病好了,暗处窥伺的虫豸也逮出来了,先生和夫人终于可以安心了。
车子缓慢行驶,到学校时,正是午饭时间。
裴嫣下车,准备先去吃饭,再回教室,结果路上又不小心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咦?”
裴嫣支着脑袋,往楼梯下方藏的一小块空地看去,墙角是熟悉的尤绵绵,对面是熟悉的蒋沅柔。
“不是吧。”
她不可思议:“这样还抢吗?”
尤绵绵和蒋沅柔同时回过头看她,脸上神色却与上次不同,都比较平静。
“抢什么?没抢。”
蒋沅柔脸色很颓淡,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她却一点都不紧张,满脑子都是逃避,满脑子都是蒋家和唐家的糟心事。
“没抢?”
裴嫣挑眉:“那是说什么呢?”
尤绵绵和蒋沅柔对视一眼,垂头不说话。
她们一开始吵的确实是唐烽,后来却纯粹在吵彼此对生活对境况的不满。
事到如今,又被裴嫣看到,她们心中反而升起一股羞耻,只觉得以往为了唐烽争吵的自己很丢脸。
尤绵绵抬头看了看她,咬唇,还是没忍住,带着泣音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可笑?”
裴嫣勾唇:“是很可笑,我捧腹大笑。”
她懒洋洋笑问:“你不是和唐烽是真爱吗?就算他不来学校,作为真爱,你也可以去他身边陪着吧,怎么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