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和陆时屿感情很好,但那毕竟是以前了,中间她缺席过几年,现在又换了个身体,陆时屿都还没认出她。
再加上,他刚才的打人的场景还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放,和她记忆中那个性格有些冷淡,但不会动手打人的陆时屿相差甚远。
她才知道,原先陆时屿的冷淡只是一种不会伤人的冷淡,但刚才他动手的架势,就是要把陆兴林给打残的节奏啊。
陆时屿被她拉着手臂,也不挣脱,就静静低着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握在他的手臂上。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起点点鸡皮疙瘩,但她握住的那一小截手臂却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烤,十分炙热。
叶妙没有问陆时屿的意见,直接拉着他去了医院。
是到医院陆时屿才反应过来,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自从奶奶和姐姐去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样被人关心的温暖了。
不是没有关心他的人,只是他从内心排斥他们的接近,而叶妙,更准确的说是,现在的叶妙是第一个接近他,又不让他觉得讨厌的人。
去医院检查了之后,叶妙才略微放心,陆时屿没受什么伤,嘴角上的红肿已经是最大的伤口的。
但在这样的伤口出现在他好看的脸上已经是一个遗憾。
叶妙看了更是心疼,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他们不过是去饭店吃饭,就遇上了这样的祸事。
想起刚才陆兴林对陆时屿说的话,叶妙更是难受。
叶奶奶和她离开之后,陆时屿便去了陆二伯家生活,那时他还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失去了最亲的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要忍受着来自他人的恶意,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想到一开始她遇见的陆时屿,他明明可以打过陆兴林几人,却根本没还手,或许跟陆兴林说的话也有关。
想到这里,叶妙心中又酸又涩,像塞进了一颗剥开的柠檬。
而且,陆兴林是说了他把陆时屿的东西打碎之后,陆时屿才生气的。
那样东西应该是那个小猪型存钱罐。
她这么久之前送给他的东西,他依然保存得这么好。
在被打碎之后跑了这么多地方,为的不过是修复一个是十几块钱可以买的东西。
他可以忍受陆兴林一群人骂他,却忍受不了陆兴林把打碎他的心爱之物作为谈资。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送他小猪存钱罐的那个人是叶妙。
“陆时屿,你别伤心了,陆兴林打碎了你的存钱罐,我又赔了一个新的给你,你可以假装它没有碎。”其实,两个存钱罐都是一个人送的啊,它们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看到陆时屿总是沉湎于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走出来吗?
如果她的离开真的会给陆时屿带来这么大的打击,那她这次一定不要告诉陆时屿,自己就是叶妙,她注定要离开的,不希望陆时屿再次遭受那样的生离。
陆时屿语气极淡地嗯了一声,情绪仍然低落。
“陆兴林说的话都是在放屁,你一个字都别信。”
陆兴林说的什么克亲人,什么扫把星,分明这都是剧情的作用,陆时屿小时候是一个很乖的小孩,长大后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陆时屿没说话,其实对于陆兴林的话,他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已经有些自我怀疑。
“陆时屿,你听我说,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见意外,只是有些意外大有些意外小,这和身边的人是扯不上关系的。”
所以,奶奶的死,姐姐的离开,都不是他的错。
说到底,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啊。
“你不是什么扫把星,你可是我的锦鲤呢!”
原来情绪有些低落的陆时屿一听她这样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叶妙粲然一笑,联想到最近的重大事件,说道:“马上就要月考了,有你这只锦鲤保佑我,我成绩会上升的,对不对?”
听见她这句话,陆时屿被逗得一笑,但笑只是一瞬的,他转而认真地说:“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锦鲤的,要好运,更需要自己的努力。”
叶妙觉得十分无趣地撇撇嘴,这人真没情趣啊,她不过是想安慰他罢了。结果他这么认真,还给她灌了一口鸡汤。
不过,月考马上就要来了,希望陆时屿这条锦鲤能努力一点,她也付出了努力呀,希望这段时间的努力会收获很大的惊喜。
不过她这句话,让气氛都好了不少,她不想再问陆兴林的事,再次揭开陆时屿的伤疤,陆时屿也不太想把自己的隐私告诉他人。
陆兴林这件事便这样结束了,后来冯越信誓旦旦地说,保证陆兴林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他哼笑一声:“陆兴林那什么货色,就会欺软怕硬,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
这个老子二字一出口的代价就是换来了叶妙的手敲脑袋:“说人话!”
冯越讪笑:“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冯越说的话叶妙自然相信,他说陆兴林不会来找他们麻烦,陆时屿第二天上学也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叶妙便渐渐放下心来。
月考很快到来,考试前夕叶妙还十分紧张,但考试后却奇怪地放松了许多。
甚至还在成绩尚未出来的周末,约了陆时屿出来,美其名曰,庆祝她这次考试有进步。
而陆时屿明知道她是不走心找了一个理由,却依然随她出来了。
恰是冬季的好天气,许久不曾看见的太阳再次出现在天空中,叶妙到约定的地方时,陆时屿还没来。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陆时屿却没有出现。
他该不会放她鸽子?
正这样想着,前方便出现陆时屿的身影,还有一个叶妙想都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