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顾南枝完全不觉得。
这小孩儿闹起来,她可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顾老师?”时七叫了声走神的顾南枝问她,“医嘱是什么啊?”
顾南枝敛起心神,突然严肃,“医嘱不着急,我有其他事问你,你和林筝是不是很熟?”
“对啊,我们一起长大的,经常睡一张床。”
“那你了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
“家里?”时七眼里有了防备,“您是想问什么呢?”
顾南枝开门见山,“校医刚才替林筝检查,说她不是来例假……”
顾南枝话还没说完,被时七打断,着急忙慌地替林筝解释,“顾老师,骗人和筝儿没关系,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
“时七,老师现在不是要追究谁骗人。”顾南枝笑了笑,不让时七感觉到压力,“老师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林筝是不是经常不按时吃饭,或者,压根不吃饭?”
“没有啊。”时七想了下说:“放长假的时候,筝儿基本都在我家吃,上学在自己家,不过叔叔阿姨老不在,没人给她做,让筝儿自己弄吧,她可能会拆了厨房,所以筝儿都是去小区外面的小吃街买着吃。”
自己买……那林筝吃饭估计全凭心情和意念了。
顾南枝心想。
“她父母很忙?”顾南枝问,忙得开学不来,家不回,孩子也不管?什么钱那么难赚?
时七迟疑,“我觉得不是。”
顾南枝温和的眉眼收了下,继而平静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时七把林筝父母的工作一一说给顾南枝说,也拿了工作性质接近的自家父母作对比,最后得出结论,“同样的工作,我爸妈每天按时回家,筝儿爸妈却忙得见不到人,怎么可能呢?我觉得肯定还有其他事。”
“嗯。”顾南枝含糊地应了声,不好把她作为成年人的猜测说得太白,“行,这事儿老师明白了,多余的你不要猜,也不要和林筝提。”
“我知道。”时七低头看着手里的狗尾巴,目光惶惶,“顾老师,筝儿这两年其实很不开心,但她从来不说。”
顾南枝知道,酒吧街偶遇那天她就知道,只是不清楚林筝不愿意回家的原因罢了。
那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哄一个陌生小孩儿的义务,所有异常举动不过是因为漫漫长街,只有林筝是孤身一人。
往后,她可能得试着走近林筝,把那个开心的她重新带回来。
顾南枝压低身体,单手按着时七的肩膀,和她平视,“不要怕,有老师在,一切都会变好。”
这个动作是顾南枝对一个孩子的承诺,也是最好的安慰,时七心头一暖,热血直冲脑门,“顾老师,要是筝儿能变得像以前一样,每天开心地笑,走路都要甩着胳膊,蹦蹦跳跳,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争取不考倒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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