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个远方亲戚,在礼部做小吏!昨晚他跟我说,这次有人,明经题目全部答完了。”
“去,开什么玩笑呢?自隋朝至今,谁能在三个时辰把明经题目做完?”
当然,在场的,却也不少百姓与商贾,至朝中任职的小官吏。毕竟,对许多人来说,若能抢得一个高中进士的女婿回去,也算一件美事。
“老头,你猜,这次春闱,谁会是状元??”
“老夫不想猜!老夫就是来看热闹的,听说万年县公的四个弟子,今年也参加科考了。”
“哎,杨公爷何等英雄!可怎么就脑子发热,收了四个废物弟子!据说,一个次次落榜,还有三个半吊子秀オ!杨县公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旦咯!”
“哟呵?上杨公爷自辽东凯旋,朝廷天子仪仗相迎,你不是还说,你很看好他吗?”
“老夫现在又不看好他了,不可以吗?"
而这时,熙攘人群外,又一阵喧闹声。
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却见外面,正大步走来五个人。为首的,是一身材修长的俊逸少年。
小墨镜扒拉到鼻尖,嘴里叼着根旱烟袋,胸前两根大金链子格外刺眼,身后紧跟着四名弟子。
“杨县公来了,快!”
“小点声!”
顷刻,四处私语的骚动。
这些弟子们,自然早对这万年县公的恶名如雷贯耳,一阵鸡飞狗跳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迅速便让出一条通道。
楚长生倒是气定神闲,负着双手甩着屁股,大摇大摆便领着四名弟子,径直走到即将放榜的东墙外。
魏叔瑜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健,面色波澜不惊江正与陈舟,却是崇拜敬仰得两眼放光。
“这不是刘兄江兄与陈兄吗??”
然而就在这时,不等几人站定却听得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楚长生转过头,只见此时人群中,大摇大摆走出来一名青年男子。衣着华丽,下巴留着短须这才二月倒春寒,却手持一把折扇,典型的妖艳贱货。
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几名秀オ几分讨好之色。
赫然正是那日,刘文正与江正走投无路,抬着奄奄一息的陈舟前来求医,跟随来看热闹那群才子,为首那名叫周正的。记得这家伙的远表,还是朝廷兵部侍郎李直。
“呃,就是那大力主张议和赔款的兵部侍郎!”
唯独让楚长生诧异的,那日在伏虎山,这家伙可是被张大牛好好地谈了一番人生,今日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紧跟着,便见这周正,对他杨老爷,倒是有些许忌惮。
正式一拱手行礼,“学生周正,见过杨县公!”
依然几分献媚讨好,“杨县公昔日,堪称一人之力大破高句丽数万精兵,何等意气风华!”
“实乃我辈楷模,日后,还杨县公多多提携关照!”
随即又向刘文三人满是嘲讽与不屑。
“刘兄,你三个也来等着放榜啊。”
“哎,我说你们也真是的!那日,我一片好心相劝,叫你们不要管这陈舟,赶紧温习功课多背书!?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博得个三甲同进士出身,也算朝廷候补官员了。结果你们倒好,非得不听劝,前去惹恼杨公爷!”
“却又几分酸溜溜,也罢,陈兄不但在杨公爷妙手仁心下,活了过来。你们三个,还因祸得福,拜在了杨公爷门下做弟子!说起来,也算为兄瞎操心了!?”
目光中,已满是浓浓的嫉妒。
毕竟,能拜在朝廷最当红的二品县公,双科驸马门下做弟子,那何尝不是多少オ子做梦都的事情?
顿了顿,“本公爷的身份,要举荐你们三个入朝为官,也是轻轻松松!?”
可奈何,杨公爷何等人也?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从不徇私!
“结果,你们,还是只有老老实实来参加春闱!而且今年科考,还是糊名制,就算考官想要看在杨公爷的面子上放放水,都没办法。”
又一摇折扇,幸灾乐祸地打趣,“况且你们,学业又差,乡试都垫底的那种,这三个月又没好好温习功课!又没有杨公爷的举荐,到头来,不照样注定落榜?
结果你们倒好,还有脸跑来看榜。”
“要是我啊,就赶紧捂着脸收行囊回老家了,继续做你们的穷秀才免得丢了杨公爷的脸!”
又摇头晃脑一声叹息,“哎,为兄可就不一样了。”
“这次感觉发挥还可以,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中个二甲!过不了多久,就能拿到吏部的任命文书,去地方走马上任咯……”
楚长生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看着这家伙。而三个秀才,却是脸色涨得通红。
可没想到,半晌,木讷不善言辞的刘文,却忍不住了。
看着他,“恩师,弟子突然想打他。”
江正与陈舟却是来了精神,一撸袖子,"对,打他!”
顷刻,不等楚长生反应过来,三人一窝蜂就朝周正猛扑过去。
抱胳膊的,拳拽大腿的!
文弱书生打在一起,可简直毫无美可言!
可一顿操作,还真将那周正摁在地上,翘着屁股七手八脚不停使唤过去。
顷刻间,场面一度混乱,四周嘈杂叫喊声一片。楚长生却是一下子乐了。
“哟呵,伏虎山上果然是培养人オ的地方啊!记得当初,这刘文オ与江正,被周正一番冷嘲热讽,硬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跟着本老爷混了几个月,现在也开始有脾气了,一言不合就要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