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深思道:“可我不是鹰堂的人,更不是鸿门中人,即便是朱堂主你亲自指认,也未必会得到别人的赞同吧?”
“鸿门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当初我入堂口虽然是三拜九叩的还要斟茶敬酒,等一整套程序下来,基本上花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还要杀公鸡念祭文敬天,歃血拜关二爷————”
朱禁苦笑着淡淡说道:“这些是十几年前的传统了,到现在已经去掉了那些繁琐的步骤,到我接替堂主的位置时,也只是前任堂主的一句话留下来而已,这些年以后,所有的堂口都在转一些正派的生意,所以生意大部分是以股份的形式捆绑在一起,股份最多的人自然具备话语权,而现在鹰堂旗下的所有资产,我朱禁的股份是最大的————”
“那为什么你会选我?”我看着他问道。
“我仔细的想过了,南北鸿门合流,在很多年前是我想做的事情,但南北鸿门合流在一起,需要的不是叶天南这样野心勃勃而又心狠手辣的人完成,也未必是西北那个我不太熟悉的西北狼,现在形势之下,几乎没有人抵挡得住这两个人在整个鸿门当中最强的地位……”
“所以我觉得,也许这就是江湖的法则,当我们这些老一辈不行以后,自然得有年轻人顶上来,未必是什么乱世出英雄的佳话,但这也许才是真正的顺应天道!”
“你不畏惧叶天南和龙堂这些人的势力,有胆识和气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心存善念!”
“还有就是,你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虽然暂时还不成体系,但至少这象征着你有了自己的领导驾驭能力!”
“再加上你跟叶家特殊的关系,又有代号青鸟那个人的存在,往深处说,代号青鸟极有可能是监狱里那家伙下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朱禁说到这里,转过头来静静的盯着我,笑了笑:“你觉得,还有人比你更合适的吗?”
我苦笑起来:“照你这么说起来的话,倒像是我成了天选之子了?”
“虽然没这么邪乎,但联系起来,鹰堂现在广厦将倾,能够接起这个摊子的人,在我的想象之中,能够有这个可能性的人,确实只有你而已了!”
“而且你也先别急着拒绝,现在鹰堂虽然出于危机漩涡当中,可对于你来说,毕竟鹰堂也是一份助力,如果你接下这个担子,那你就是鹰堂的堂主,可以得到许多的资源帮助,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扛起鹰堂的大旗和龙堂直接宣战了。”
“宣战————这是我唯一希望拜托你去做的事情,现在鹰堂跟我的一批弟兄,在这一次龙堂的突然发难之下,结局凄惨的人数众多,所以你得发誓为他们报仇,才能让别人信服你!”
朱禁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一块木牌,颤颤巍巍的伸手朝我递过来说道:“收下它,以后你就是鹰扬之主了!”
我目光盯着那块纹路特殊,看上去极为古朴的木牌,不由得皱着眉仔细的权衡着,思索着……
我很清楚一旦接下这块木牌,意味着什么?
“犹豫什么?”朱禁看着我笑了笑道,“我当年接这块牌子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觉得自己终于有朝一日出头了,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的心情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记得我姐跟我说过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让我永远不要踏入当黑暗之中去,她这辈子都不希望看到我入狱!”
朱禁盯着我笑了笑道:“你姐是对的,可是接了这块牌子又不意味着你会入狱,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还有一句话告诉你……唯有你自己的实力强弱,才能决定你所站立的位置是否是安宁之地,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脚踏在黑暗之中又有何妨?只要你将自己的拳头伸在阳光之下,你就是别人畏惧的强者,何来的绝对黑与白之说?”
“脚踏在黑暗之中,将拳头伸在阳光下么?”我皱着眉默念着朱禁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慢慢伸过去去,将木牌接在了手中。
“好,好。”朱禁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拍了我的手臂两下,“从今以后,你林修就是鹰扬之主,南鸿门堂口当中不臣服于龙堂的大旗,将由你来扛起了……这江湖,终归是年轻人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