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说呢?”
丁平顺闻言急了,“我都不认得那人,人家找上门来讨口水喝,我不过接了杯水给他,又没花费一文钱,你嚼这舌干啥?你安的什么心?”
“哟,你还急眼了?你急啥?即是过路人,讨口水喝,你至于跟我急赤白眼的吗?打量谁是傻子呢,东家不讨,西家不要,偏偏寻上你?那人要不是丁家村的,我三娘从今往后跟你姓。”
“又不是你家买的屋,你有啥权利把人招到这来?招来也就罢了,还在这嚎啕大哭,人家一家子还没搬来呢,我倒要问你安的什么心?把人引到这来嚎丧!”
“不是我爱说你,实在是你这人不地道,大宝爹娘对你们一家不薄,你瞅瞅你那点出息,弄个啥好吃的还悄悄摸摸只往你儿子书包里塞,你打量我瞎呀?”
三娘当时毫不客气的将他好一通抢白。
丁平顺心里那个气哟,昨晚和常氏干了一架,粮食的事泡了汤,他心里本就不痛快。加上又是个蔫人儿,这蔫脾气上来了,说话也就不管不顾了。
他指着三娘骂道:“你这妇人比毒蛇还毒,我便是招人上门喝口水碍着你啥事了?活该你二胎保不住,你这毒妇,这胎也别想保住,迟早产痨死!不信走着瞧!”
产痨死,意思妇人会死于难产,是句骂人最狠最毒的话。
三娘二胎没保住流掉了,眼下又临盆在即,听了这话如何不恼,不气?当下扔了抹布,从柜台里冲出来,扬言要撕烂他的嘴,因太过气恼,肚子不慎撞到柜门边上,动了胎气,跟着破了羊水,吓得她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丁平顺看着自柜台内溢出的羊水,也吓傻眼了。
“快去叫大宝他娘啊!”三娘疼得腰都直不起了,拍着柜台朝他喊道。
他反应过来,手忙朝乱跑了出去,没跑几步,被人叫了回来。周边店铺的人都知道三娘一早预定好了接生婆,也知道是丁平顺一个村里的,让他直接把三娘送去。
有人推来了平板车,又帮着把三娘抬到车上,还有人拿来被子给三娘盖上了,他推上车往村里狂奔,脑子里只一个念头,三娘母子千万不能有事,有事他就完蛋了。
他一路跑一路还不忘安慰三娘,念在他这点好上,是以三娘没告诉简宁自己为何会提前发作的。手术过程中她全程闭着眼,直到简宁把孩子抱到她边上她才睁开眼。
孩子平安出生,自己也安然无恙,三娘决定就当为孩子积福,不再提别的。在简宁给她缝合完肚皮后,麻醉药效过了,痛觉从双脚趾头开始往上蔓延,一直到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痛,她又哎哟叫了起来。
“能忍耐吗?”简宁问她,并道:“要不能,可以用止痛棉,不过最好是不用,这样肠子蠕动功能可以尽早恢复,你早一点放屁就能早一点进食。没放屁之前是不能进食的。”
听她这么说,三娘咬着牙:“能忍!”
早点进食意味着能早点哺乳,能忍不能忍她想着都必须得忍。
“没事我先出去了。”丁有田见简宁都处理好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待在房里感觉不大好。
“大宝他爹,谢谢你了。”三娘吸着气道。
“谢我娘子吧,是她救了你们母子。”丁有田脱下无菌服,摘下口罩,从里面房间出来,迎面撞上三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