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高氏从灶屋扭打到了院里,要搁往日孟氏早蹿出来跳脚破口大骂了,她嗓门大,一骂就能把人给吸引来。可今儿孟氏才没功夫管她俩,哪怕她们人脑打出狗脑来她都懒得出来瞅一眼。
都说欢喜过后愁来到,孟氏和老丁头,从前没钱犯愁,如今有了钱也犯愁,两人都担心老五万一犯了赌瘾,到时讨债的打上门来把金豆子和银锭子给搜了去。
两人躲在房里商量了半天,最后终于想出办法,决定半夜里悄悄在床底下挖个坑,把金豆子和银锭子埋在床下,埋在自个眼皮下再保险不过。
等他俩商量完,刘氏和高氏也打完了,不分伯仲,两败俱伤。
村子里,风清子感觉很是冷清,看不到几个人走动,偶尔看到的几个也都是老弱妇孺,他问丁贵,“村里其他人都忙啥去了,总不会全村壮劳力都去地里头种杂交棒豆去了吧?”
丁贵一路走一路比划着杨五七教他的招式,听到风清子问他,摇摇头道:“好多去河边制马灯和琉璃去了,我爹和大伯二伯都去了,剩下的在地里追肥呢。”
琉璃风清子知道,那马灯是啥?马厩里照亮的?他心里纳闷,估计问丁贵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先去地里头确认一下京城里的夫子是不是太傅,之后再去河边头看看。
“五叔,那是族学堂请的夫子,对面那老头,今儿学堂休沐一天。”丁贵指着前面田埂上走过来的老秀才,“我听说这老头很凶,动不动打板子,你家二癞子手板心都被打肿两回了。”
二癞子是老五的大儿子,也就是丁富,陆氏在他之前还生了个儿子,没捡起来,不足月就死了。所以丁富实际上是老二,小名才被冠上了二癞子。
风清子对老五的孩子无感,自然不会关心丁富挨不挨打,他以为老秀才就是孟氏说的京城里来的夫子,一看不是太傅,他连去地里头看下的兴趣都没了。
“去河边吧,去看看你大伯他们在干啥。”风清子止步,杂交棒豆背后的支持者只要不是太子,管他是什么有钱的公子哥风清子都不感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
丁贵道:“去后山河边有点远,回去赶了马车去吧。”
风清子心下想着,一个破村子能有多大,再说村道多凹凸不平,坐在马车里活受罪,不如走走四下看看的好。
杨五七也是这意思,丁贵倒没有不高兴,他满脑子现在想的都是跟着他五叔学本事,学了好去教训大宝和马小麦,出口胸中恶气。单是想像着自己能将他俩打倒在地,他心里就别提有多过瘾多解气了。
丁贵领着他二人朝后山河边头去了。
河边,梅香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抡着棒槌一边捶打衣裳一边发着牢骚,她特意避开村里其他妇人,独自跑到下游来洗衣裳,为的就是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
她不惜冻病自己留了下来,可不是为了继续跑来这儿当苦工的,她一会儿骂霍锦成,一会儿骂简宁,浑然不知身后岸边上站立了三个人,兀自喋喋不休骂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