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兆学因此事被蒋茂才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有受贿把柄在蒋茂才手里攥着,在蒋茂才跟前哪里还敢放半个屁,心里由此恨毒了秦薏帆。
赈灾粮一事,打雍王到各地州郡官员,以及各郡各县的粮商巨头,有条完整庞大的利益链。永平帝知道查下去,将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以最后不得不重拿轻放。
事情虽被摁下,雍王却不可能不查,这一查,查到源头出自秦薏帆一个小小的知县头上。他一声令下,风清子的大徒弟日照便带人来了竹岭县。
风清子是雍王倚重之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手底下的三个徒弟自然也成了雍王跟前的红人。而蒋茂才本就是背靠着雍王这条利益链发财的人,哪有不竭尽所能讨好取悦日照他们的道理。
日照是个醉心权力,痴迷武学之人,对金钱美女倒没多大兴趣,蒋茂才头回请他来花间巷,即使面对花魁如烟姑娘他也兴趣缺缺。但令他收获意外之喜的是月婵。
“莫非那什么日照是月婵的族人?”一直听他讲述没出声的秦薏帆,听到这睁开眼,转目看向他道。
范兆学甩把泪,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继续道:“这个小的不知,只知道相识,不敢有瞒大人。”
“是。”月婵哑声道。
秦薏帆视线掠过月婵,下巴朝跪在下面,仍被他踩在脚下的范兆学点了下,“接着往下说。”
“小的听他说,那天月婵去花间巷找过如烟姑娘,他无意看到他俩在廊上说话,一眼认出月婵,说是旧相识。”
“他认出月婵后,才认出如烟姑娘是月婵的妹子。”
“那天,他没和他俩相认,只是叮嘱小人,让小人盯着他俩。昨儿,他打发人送来信把小人叫了去,给了小人一包药粉,让小人下到茶水里,说是无色无味,也无毒。顶多让大人精神不振几天,小人要知道那药粉里有蛊虫,打死小人也不敢谋害大人啊!”
“还望大人明查,饶过小人一命!”
秦薏帆手一摆,“带下去。”
县丞蔡思贝领着捕头和几个衙役正好进来,见状,他打了个手势,几个衙役立时扑上前像拖死狗似的将师爷给拖了下去。
月婵单膝跪地,抱拳对秦薏帆道:“大人,我有事禀报。”
“不忙,先说说你这胳膊怎么回事?”秦薏帆早注意到他手臂上缠着布带,并用眼神询问过丁有田,他摇头表示不知道。
月婵扫眼自个胳膊,这是月娥在马车上撕下裙摆替他包扎的,他们都懂点巫医,他和月娥相认还只个把月。
“大人,这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月娥。”他话落,月娥上前,落落大方的给秦薏帆施了一礼。
“上月中,我妹子在街上看到我与大人,一眼认出我,之后让人捎了口信给我。我兄妹二人失散多年,我以为妹子早不在人世。”月婵因妹子流落烟花之地,虽卖艺不卖身,也心存顾虑,恐秦薏帆轻看他妹子,才一直没告知秦薏帆他妹子还活着。
“你手上刀伤是拜日照所赐?”简宁在听范兆学提到雍王最倚重的江湖人士时,就想到风清子的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