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提供的饭食较为简陋,前来投宿的多半是来往官员或驿使,但出门在外讲究的是个安全,驿站好歹贴着官方标签,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能住驿站绝不住客栈。
“大哥,吃吧,别客气。”丁有田示意他动筷,“你看啊,咱们既雇了你的车那也算缘分,此去丹阳差不多近两月路程,在下姓丁,名有田,无字。这位是我夫人,这两娃是我闺女,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在下姓童,名八斤。”他说话带有浓重的漠北口音。
“你是北地的?可是生下来有八斤重?”简宁问,古代平民百姓家的娃生下有八斤重的实属少见,且妇人生产更不易。
“嗯。”八斤眸光有着一闪即逝的黯淡,他爹告诉他,他娘生他时身子受损,没等他满百日便撒手人寰。之后他爹给他娶了后娘,后娘性子喜怒无常,不说他了,后娘连自个亲生的儿女都动不动暴揍,他自然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童大哥,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你是否患有先天隐疾?要是你愿意的话,一会不妨让我替你把下脉。”简宁吃好,撂下筷子道。
童八斤瞅眼简宁,懂医术的女子并不多见,他似想到什么,眼角余光又漫不经心地掠过丁有田,心下微有些震惊。没想到雇他车马的竟是新科状元和安宁郡主,他原以为丁有田是一名没有任何背景来头才被外放到极寒之地的进士。
平南王的女婿怎会外放去了丹阳?
童八斤的家乡就在丹阳附近,是丁有田雇的他的车马,因他本就是北地那边的人,便是无人雇他车他自个近期也打算返回北地,因此要价比其他车行的便宜近一半,丁有田这才雇了他的车马。
“我替你把下脉吧,把胳膊伸过来。”当着丁有田的面简宁就让他把胳膊伸过来,他下意识去看丁有田,对上他一双含笑的黑眸,“我夫人医术不错,让她给你瞧瞧。”
他伸出手臂,简宁给他把过脉,发现他患有先天性的慢性咳疾,也就是哮喘,“你自己是不是一直配有药丸在服用?你那药只能起到一个暂时抑制的作用,不过你这病因是先天的,若是打小开始治还有望痊愈,如今拖得久了,便是我也只能治个五六分,一会我让我相公把药送去你房里。”
仅把脉就知他患有慢性咳疾,还知他自己配有药丸,童八斤对简宁的医术服气,难怪能平了痘疫。
这趟活童八斤感觉自个赚大发了,不但能和雇主同桌用热饭热菜,夜里还不用睡马棚,且丁有田还给他送来一大包药片和一个对着嘴喷的药,着实令他感慨万分。
翌日,童八斤早早爬起,喂好马儿,套上车,又把车厢内打扫一遍,他这里刚打扫完,拿出一个碗准备去接些开水泡着干粮吃时,简宁一家过来了,三妞抱着元宝冲他喊道:“童伯伯,吃早食了,快来。”
他扬扬手中碗,又拍拍缠在腰上的干粮包,刚要说自个不去吃了,视线落到跟在丁有田脚边欢快甩着尾巴的果果,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