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坟山是座落在金坪镇的兵工厂买下的,葬的都是厂里的职工和家属,上山时顾光明告诉他俩,“我太奶奶以前就是厂里的职工,我爸妈还有我姑都是。”
他又反身手朝对面养老院那一片划了一圈,“听我爷爷说,那儿在民国时期是我太爷爷家的祖屋,我高祖父民国时是省城里的大资本家,开茶厂的,这座坟山原来是茶山。”
余大海点头,“飞虎队很多都是富家子弟和世家公子,那你们家应该有海外关系啊?”
“有,但是从来没人回来过,也没人联系过我们,我爸说我爷爷举报了我太奶奶,我们也就不好主动去联系寻找他们。再说了,我爷爷那辈的就是活着也八九十了,从来都没见过面,联系上也没意思。”
“那倒是。”武言旭叉腰看着对面山上的风力设备,站在这边山上看过去,他确认和他清醒那日从山洞出来看到的一样,只是这座坟山和他当时看的不同。
“相片上那人从没来这找过你爷爷吗?”武言旭忽问道。
“武队,咱们现在是在坟山上,虽然我不信世上有鬼,可你这话听得我汗毛都要倒立了。”
“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怕什么?”余大海摆摆手,“不废话了,走吧,带路,去你太奶奶坟上看看,不然我这老兄弟回去怕是也没法安心备考了。”
顾光明将他们带到了他太奶奶的坟包前,坟前杂草除得干干净净,坟修得也不错,坟头上栽满竹子,武言旭提提裤腿,蹲下去看墓碑,“生于民国十年九月,那就是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成立那年,对吧,老余?”
“对,没错。”顾光明是个小文青,先余大海一步回道。
“哎呀,那你太奶奶出生这年好啊!”余大海呵呵笑道。
武言旭起身看了看坟头上的竹子,又信步绕着坟走了半圈,“小顾,快来看,这坟包炸口了!”
按科学说法,坟包常年风吹日晒开裂很正常,但在武言旭他们老家乡下有种迷信的说法,那就是死人的魂灵要跑出来作妖祸害世人了。
“还真是啊,我爷爷一直维护得很好,隔三差五就会上山看看,怎会无故炸口呢?怪事,我打电话问下我爸。”
顾光明电话打过去,他爸妈还是没接,再打给他姑,接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爷爷早几天上山看到他太奶奶的坟包炸了口,下山后就一病不起,满口胡话还发起高烧,他爸妈和姑姑昨天就把他爷爷送去了县城医院。
他姑说他爷爷现在已人事不醒,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因为他才去市里警局工作,他爸妈才说暂不打扰他,让他安心工作。
真是太不凑巧了,武言旭说:“时间还早,我们去县城医院看看,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相片上的乌阿婆真是你太奶奶,兴许你爷爷看到相片能清醒过来,快走吧。”
三人下山后,这回武言旭开车,顾光明坐在副驾给他指路,往县城赶的路上他说:“我知道,按我们这的说法,故去的老人坟包炸了,是死者的亡灵要跑出来喊冤复仇了,还会连累下面几代人,我爷爷多半是吓的。”
“嗨,那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我这个人是不信迷信的。”余大海摸出烟,跟着又塞回包里,接着说道:“况且,那是你爷爷自己的母亲,哪有母亲会害亲儿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