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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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天光带着点点昏黄,风穿过树林,闯进房子里,掀起窗帘。

毫无疑问,今天是个凉爽的好天气。

林岑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累。

落地窗外是修建的整齐的草坪和可爱的花,或许是矢车菊吧,一排排长在玻璃下边儿,还挺好看的,草坪外是枫树林。

这个地方林岑还没来过。

他翻了个身,察觉到了脚上的东西,链条窸窣的声音被柔软的被子掩盖,但它的极有存在感。

是一条银色的链子,缠在脚上,链条很长,多余的部分落在床脚,看这长度,都够他走出卧室门的。

这应该是霍衡的某个别墅。

林岑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自己的手机,衣服也不知所踪,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霍衡的睡衣,有些长,但很舒适。

身上斑驳的痕迹完全不用看,没个四五天根本消不了,那些印记过重的地方,四五天也不一定能消。

林岑还有点没缓过劲来。

他仰躺着望着天花板,思索起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

事实上,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此刻被绑在这里,没有手机没有通讯工具也没有一个人,他干什么都没用。

要说他现在什么感觉呢,挺复杂的。

知道恋人从很早以前就喜欢自己了,这个事无疑是让人开心的,可是恋人似乎有点变态。

但非要说变态,也没有变态到什么程度,只是偷偷摸摸拍他的照片,再偷偷摸摸收集自己落下的东西而已。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朋友身上,他肯定会劝分,这种还不分手留着过年呢?这么多年前就开始觊觎了,还偷拍照片贴在小房间里,这种人一旦是谈了轻易分不掉的,以后出点事死缠烂打什么的,说不定还要发疯的,吓人得很。多得很的社会新闻都这样写的。

看了眼脚上的链子,林岑心想,确实挺疯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人刚察觉到他要跑的意图就一整夜守在屋子里,逮住了,抓到床上狠狠惩罚了一顿,就给锁起来了。

说严重点,这不就是非法囚禁吗。

房子周围是树林,环境安静到连一点汽车鸣笛或者行驶的声音都听不到,这指定是深山老林了,轻易跑不出去,人就是死了三天了也没能人发现。

这样的事,但凡落在别人身上,林岑都会为故事的主人感到揪心,希望他能有个好结局。但真让他自己给遇上了,他反而没什么感觉。

跑出去?先不说霍衡昨天发疯的死样子,就是脚上这根链子他都没有办法解决。

要发脾气然后分手吗?

确实,他现在有些生气,刚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有些震惊,但要说什么害怕恐惧,这样的情绪倒不是太多。

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接受自己暗恋了好久,阴差阳错谈上的对象其实是个觊觎了自己很久的变态。

他不信霍衡会伤害他,当然昨晚的那种伤害除外。于是就这样躺在床上出神竟也没多少不自在。

只是,身上好痛,疲惫感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他想起迷糊中被喂的水,被哄着操了一次又一次,这也就算了,关键自己还发骚,求着他上。

浴缸里他是昏了过去,但半梦半醒之间却又看见天花板在晃,他躺在床上,看着那个水晶的吊灯,床头开着的竹节造型的小夜灯。

转头看了眼,床头确实有这么一盏灯。

果然,那家伙,在他晕了之后还是接着做了。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的几次性爱。

温柔的霍衡、性感的霍衡、隐忍的霍衡,虽然偶尔带着点坏,可那和昨天的不一样。他真的很生气,气到不管自己是不是能接受,是不是受不了,在晕了之后他又做了多少次呢?

又是什么时候把他搬到这套房子里来的呢?

有点烦,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林岑环视了一圈屋子,没有一切通讯工具,也没有看起来特别硬的东西。

他将目光落到了床头的小夜灯上,这看起来似乎是屋子里最硬的东西。

拿起灯往落地窗上重重一砸,砰的一声闷响,玻璃没碎,灯却被砸出一个凹陷来。

笑了,这家伙,上钢化玻璃是吧。

支撑着身体下床,银链拖拽的声音有些难听,他去了浴室。

链子的长度完全够他上厕所,洗漱,甚至够他走到门口,走出门去,客厅装修得像个样板房,好看但毫无特色。

在这个小别墅的客厅里,他最多走到餐桌的位置,刚好够他坐下,链子就完完全全拉直了。

“您醒了,吃饭吧”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对着林岑温和的笑了笑,看见他脚上的链子丝毫也没有反应,神情自然极了。

林岑也不哭不闹,他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必然是霍衡信任的人,不可能被他给收买。

“您知道霍衡在哪儿吗?”林岑看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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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只是安静地摆着菜碗,然后冲着林岑抱歉地笑了一下,再摇了摇头。

于是林岑也不再问了,坐在安静的长桌上沉默的用餐。

这个房子不算很大,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空旷。好在吃过饭,那个女人给他拿了几本书,让他有了打发时间的东西。

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霍衡并没有出现,一直到晚上吃饭也是。

林岑一个人坐在长桌的主位上用餐,沉默地注视着女人收捡餐具,偌大的客厅,寂静的房子里,没有人说话,直到夜幕的降临,将寂静拉得更为沉默。

古朴的挂钟在客厅发出滴答的声响,林岑没有关门,就这样静静望着窗外,听着挂钟的声音。

说实在的,这么大一扇玻璃,在寂静的夜里看着外面是非常恐怖的,有一种一个人独自在野外过夜的感觉。漆黑的树林里看不见别的东西,只有被房子的灯照亮的草坪能看见,再往外便模糊了起来。

窗帘大开,地上铺了地毯,林岑就这样坐在靠着床坐在地上。

他在发呆,但说真的,除了发呆之外他还能干吗呢?

矢车菊摇晃起来,或许是起风了,一朵两朵被吹得乱糟糟的。

霍衡现在在哪儿呢?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是因为自己说需要时间静一静,所以他就一直不出来吗?但这样的静一静,有点太莫名其妙了,甚至带着点恐怖的意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联系不到外界,不知道能解开脚链的人什么时候才出来。

每天就只能在无聊中等待着。

等待着他父母或者朋友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等待着霍衡这个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等待着这件事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林岑揪着地毯,心里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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