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裴二的性格,必然不希望刚才那一幕被他看见。
李禅秀快步离开,眉头微皱。
说实话,以裴二手底下那一百来人的训练状态,若是梦中的自己,恐怕也会把领队的叫去一通训斥。
这还是梦中那位送过他金雕的人开导他说的,慈不掌兵。
但白千夫长的那番训斥,真的仅仅是因为裴二没带好兵?
他看未必。
那番话恶意鲜明,明显是针对裴二。
何况那一百多人刚拨给裴二不久,白千夫长就是经手人,能不知道那些士兵的原本水平?
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就算换个人来,也不可能一两天就把那些士兵练好。何况那些士兵……
李禅秀越想,眉蹙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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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裴二又到药房来找李禅秀。
和昨天一样,他步伐落拓,身影轻松,甲衣上的甲片在走动间发出规律的撞击声。
看见李禅秀时,唇角很快噙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眸中好似也带着亮。
李禅秀刚好不忙,抬头见他进来,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问:“怎么忽然来了?”
裴二轻咳一声,道:“今天营中饭菜还可以,我想你应该也还没吃,所以多打了一些菜……”
言下之意,是来跟李禅秀一起吃饭的。
李禅秀望着他带笑的眼眸,仿佛上午校场上的那一幕不愉快,并未在他身上发生过。
不该同意的。但此刻,看着裴二眸子许久,他却忽而一笑,道:“好。”
裴二眸中笑意明显更盛,像个毛头小子,忙将一碗混着少许肉片的菜放下。
不过外面天寒,他一路端来,已经凉了。
正好药房有炭盆,也有大陶碗,李禅秀便将菜放在炭盆上热着。
两人围在炭火旁,就着菜,吃着粗粮馒头,喝些热水。
裴二没提校场上发生的事,李禅秀便也没主动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其他事,又提到被关在家里的金雕。
今天的菜有些淡,没什么盐味,李禅秀起身去药柜上拿些盐,洒在碗里,又用筷子拌拌,总算合胃口些了。
一顿饭快吃完,裴二依旧没提那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