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闻言,目光微凛。裴二也蹙了蹙眉。
陆骘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不知是不是蒋百夫长夸大,胡乱攀扯,故意吓唬宋万千。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不要掺和,可以私下告诉永丰的陈将军。”
李禅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像蒋百夫长说的那样,跟上头有关,这件事就不是他和裴二能掺和的了,太危险。
但陈将军不一样,对方是雍州前郡守张大人提拔,多少能跟张大人说上话。起码去个书信,请求帮助是可以的。
虽然那位张大人,听说已经被明升暗降。但他是老燕王的门生,跟并州的裴椹关系匪浅。
若张大人能写信请并州的裴椹出面,这事会好查许多。
不过……李禅秀微微垂眸,据他所知,裴椹如今正重伤,在并州武城养伤,而且一直在昏迷中,根本没醒。
想到裴椹,他微微失神,直到察觉裴二在看自己,才终于回神。
朝对方笑一下,示意没事后,他才接着向陆骘道谢。
其实就算陆骘不说,他也不会掺和那些事。什么郡守府、王家、梁王,越往上掺和,他越会暴露,与找死无异。
不过,上面的事不能掺和,底下的事却可以早做准备。
陆骘说完正事,此时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含笑道:“此前走的匆忙,难得又能再见,这顿饭不如就当饯行。”
李禅秀也微笑,和裴二一起端起茶杯,心中却暗暗思索。
饭后,他拉裴二到旁边,轻声说:“我还有件事要对陆骘说,你能不能先到外面等我?”
说完,他目光轻柔恳切看向裴二,柔声道:“好吗?”
然后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对方,眸光水润,带着请求意味。
他记得,裴二很好哄。当初他想跟对方成亲,就是这么哄对方答应的。
裴二听他让自己离开,正心情低落,下意识想说“我不能听吗”,但一抬头,对上他水润恳求的眼睛,还有那句轻柔的“好吗”飘进耳中,顿时灵魂好像也跟着轻柔了,脚底像踩着棉花,下意识就点头:“好。”
点完头,他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懊悔。
他其实想留下。
可李禅秀立刻眸光变亮,拉着他的手说:“谢谢,裴二,你真是很好的人。”
裴二对上他清湛的眼眸,呼吸微滞,顿时又觉得……也不那么后悔了。
他“嗯”一声,重重点头,说:“那我先出去,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李禅秀也朝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