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羿:“……”
他表情微滞,回神后,忽然道:“就跟他说我不在。”
说完,他忙转身大步往回走。哪知刚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凄惨哭喊——
“呜呜,表哥,我知道你在,我都看见你了,你不能不收留我!不然我就打道去洛阳,找姨母告状。”
杨元羿身影一顿,头疼地转回身,但看到被拦在郡守大门外的表弟时,顿时又吃一惊,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一路乞讨过来的?”
门外被随从小安扶着的狼狈少年,正是之前在青县跟裴二起过冲突的锦衣公子——魏子舟。
只不过当时他一身锦袍,气度不凡,此刻却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脏破不堪,像个乞丐。
见到杨元羿,魏子舟激动得简直涕泪横流,踉跄几步就要扑上去,哭喊:“表哥啊,我这一路好苦——”
杨元羿一惊,忙急退数步避开,捂住口鼻对旁边人道:“什么味?快,带他下去洗洗。”
……
半个时辰后,偏厅的桌旁,魏子舟狼吞虎咽,嘴里塞满米饭,又夹起一块鸡腿咬一大口。
“唔唔,再来一碗米饭。”他边吃边唔声道,毫无之前的世家公子仪态。
杨元羿在旁皱眉,给他倒一杯水,道:“吃慢点,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顿了顿,又无语道:“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魏子舟噎得翻了个白眼,忙端起水喝了几大口,总算缓过来后,没好气道:“还不都怪表哥你?竟然来信说你和裴椹都在武城,害我往武城跑,结果……”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赶紧吃。”
杨元羿忙给他又夹个鸡腿,心想:赶紧吃完,然后把这祖宗送回长安去。
裴椹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之前他派出去的几波人都没寻到,放出去的金雕也一直没回来,不知是不是飞到草原那边,被胡人射了。现在他和爷爷都焦头烂额,既要稳住并州形势,又要死死瞒着裴椹已经失踪的消息。
更令他担忧的是,这么久没寻到,裴椹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种情况下,他哪有心思招待这个从长安来的表弟?尤其他这表弟还是个能惹事的。
“对了表哥,裴椹呢?你之前不是说他在武城?”正想着,魏子舟又一边扒饭,一边问。
杨元羿回神,语气遮掩:“你问这干什么?俭之他……”
裴椹字俭之,杨元羿少时就和他相交,如今虽是上下级,但也是兄弟。
平时在长辈、外人面前,他称呼裴椹世子、将军,但私下,一直称呼对方的字。
不过这话还没说完,就听魏子舟口中塞着米饭,呜呜嚷嚷继续道:“这不是窝在雍州遇见一件奇事嘛,竟然有人跟裴椹长得一模一样,你说奇不奇?要不是那人只是个千夫长,还已经娶妻,又十分惧内,加上表哥你也来信说裴椹在武城,我差点就以为他是裴椹了!不过表哥你是不知道,那人顶着一张和裴椹一样的脸,对他的小娘子言听计从,好不耳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