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黑眸幽深,喉间不自觉滚动。
“你莫骗我。”他定定望着对方,沙哑开口。
李禅秀一愣,对上他如炬的眼神。
“我记得我们成亲,喝合卺酒,晚上一起在破旧的被子里紧紧相拥。记得我们结发,清晨轻吻,还有喝鹿血酒那晚,以及山寨那晚……”
李禅秀瞠目怔然,半晌才反应过来,端着油灯的手都晃了晃,下意识道:“不,你是不是记乱了?那些是有原因的,我们……”
他想反驳,可却解释不了山寨那晚怎么就帮了裴二。喝鹿血酒那晚,为何又脑子发昏,险些接吻。
他用力摇头,很快想起什么,忙说:“对,就是成亲那晚,我跟你说清楚是假成亲,你当时也同意……”
裴椹蹙眉:“既如此,我们当晚为何还会……洞房?”
李禅秀瞠然:“没有洞房。”
裴椹:“……但我记得我们是一起睡的。”
李禅秀:“那、那是因为天太冷。”
裴椹蹙眉:“那山寨……”
“你当时中药了。”李禅秀斩钉截铁。
裴椹:“……可若不是夫妻,即便中药,我也不该如此,总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李禅秀懵然。
“而且……都那般了,我不该负责吗?哪怕不是夫妻,发生那样的事,也该负起责任,成亲才对。”
李禅秀:“……”
“对了,”裴椹忽然下床,走到放衣服的箱子旁一阵翻找,很快找出一个荷包,递给他看,“结发的荷包。”
李禅秀僵硬接过,放下油灯后打开,里面确实有两缕系在一起的头发。
这是……什么时候剪?他脑中发懵。
“成亲第二天清晨剪的。”裴椹看着他,哑声道。
说完忽然俯身,清冽气息靠近。李禅秀眼睫轻颤,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下一刻,被捞起一缕乌发。
裴椹见他躲避,目光顿了顿,有些幽暗,接着才将捞起的黑发递到他面前,哑声道:“你看,就是剪的这一段。”
他连位置都记得。
接着又在自己头发中也找到缺一截的那缕。
李禅秀看着这两缕黑发,再看看手中荷包,持续懵然。
裴椹见状轻叹:“要不我今天还是回军营睡吧。”
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妻子才会用假成亲这种事骗他,拒绝跟他同房。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是恢复记忆后,忘了他们之前恩爱相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