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澍冷哼:“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裴椹来了也好,他去与那小娃子见面,定然不会带太多人,趁机派人将他杀了,之后并州军群龙无首,不管我打那三万军,还是之后打长安,都会容易许多。”
张楚一听愣住,但转念,又想起金陵的圣上和太子交代,宁可让裴椹没命,也不能让他自立或倒向李玹,于是很快又点头,赞道:“将军此计甚妙。”
一句话,又把蔡澍哄得飘飘然。
……
梁州府城内,李禅秀和裴椹约定时间后,正要去和他见面,却忽然被城中事耽搁,最终晚一刻才出发。
正是晚了这一刻,让他及时收到安兴县的眼线传回的消息。
得知蔡澍的打算,他脸色骤然一变,原本只带十几人去和裴椹见面,忽然改为带五千兵马出行,一路向西山坡疾驰。
路上寒风凛冽,吹得脸颊发僵,李禅秀心跳却一下快过一下,紧紧攥着缰绳,心中祈祷:但愿裴椹没事,但愿他不是一个人来……
还未到西山坡,就先听见一阵喊杀打斗声。
李禅秀心一紧,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忙急声对身后骑兵道:“快!”
说着自己也拔出腰间长剑,同时急拍马臀。
西山坡,裴椹正被三五千人围攻。他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但确实也没带太多人,只有随行不到百名护卫。
李禅秀赶到时,裴椹甲衣已沾满血,手中长枪的枪杆更因染血后太滑,快要握不住。
李禅秀脸色骤变,急忙率军冲进去,挥剑砍杀。
裴椹看见他,目光也一怔,望着他在马上的身影,失神一瞬。也就是这一瞬,猝不及防被一杆长枪击中脑后。
不是多重的力道,他却忽然觉得头部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摔下了马。
李禅秀眼疾手快,一剑刺死那人后,急忙也下马,去扶裴椹。
蔡澍派来的三四千人本就被裴椹等人杀了一些,此刻李禅秀带的五千兵一到,不多时,就将他们打得溃散。
耳边兵戈声渐渐消失,裴椹眼前黑色也慢慢散去,视线逐渐恢复。他费力眨了眨眼,擦去沾在眼皮上的血后,正看见李禅秀焦急呼喊他的秀丽神情。
他不觉扬起唇,轻轻笑了笑。
虽然耳中还有些嗡鸣,听不太清对方的话,可对方的关切担忧,尽数映在他眼底。
对方果然是喜欢他的,先前他们立场对立,但现在,好像忽然又没那么对立了。时局变化太快,既如此,他是不是可以……再次表明心意?
“我没事。”裴椹哑声开口,黑眸难藏笑意,看着正为自己担心焦急的李禅秀,“先前梁兴荣说的那些话,还请殿下勿要介怀,那是他个人之言,并非是我的意思,实际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