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李玹入主长安,那他和裴椹究竟是盟友关系,还是君臣关系,长脑子的人都能看出。
议完事后,众人很快散去。
厅中只剩李禅秀、李玹,以及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裴椹几人。李玹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李禅秀,含笑问:“禅秀想不想去长安?”
李禅秀闻言一愣,缓缓转身,看向父亲。正要和杨元羿一起离开的裴椹也脚步一顿,不明显地慢了下来。
李玹走到李禅秀身旁,按了按他的肩,似是感叹:“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长安。”
李禅秀浓长的眼睫轻扇,不自觉垂下目光。
李玹轻抚他的头顶,叹道:“去一趟长安吧,帮为父回去看看。”
顿了顿,又决定道:“正好你带兵押运粮草,跟裴椹一起过江,然后从长安去陇右,支援陆骘。”
李禅秀心头忽然微跳,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裴椹。
裴椹已走到门口位置,正背对厅中,身影逆光。
李玹刚好也问他:“俭之,你觉得如何?”
裴椹缓缓转身,哑声说:“好。”
李禅秀感觉他的目光好像落在自己身上,可逆着光,又看不太清,不那么确定。
……
当天,一船船粮草被押运过江,先运往长安。
李禅秀和裴椹骑马并立在江边,看着眼前这忙碌一幕。
和不怎么说话的两人不同,杨元羿此刻分外高兴,在旁不住指挥。要知道这些粮草可不是全给陆骘的,也有给他们并州军的。
这就是加入义军的一个好处——粮草忽然不缺,众人不必再担心饿肚子了。
也是他们加入的时间巧,李玹前不久才从西南的益州回来,同时押运回大批粮草。
“还是太子殿下好,给粮草比之前的老皇帝爽快多了。”杨元羿指挥累了,把活交给其他人干,自己驾马跑来,压低声跟裴椹感慨。
说完见裴椹不理自己,李禅秀又刚好离开,不由声音压得更低,神秘问:“我说,咱们这该不会是靠你……跟小殿下的私交,才被这么厚待……”就差把裙带关系四个字说出来。
果然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眼刀。
好在燕王忽然过来,间接救了他一命。杨元羿干笑一声,赶紧驾马又走了。
燕王见两人之间气氛古怪,刚想问什么,却被裴椹打断,先一步问:“父亲忽然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燕王回神,仰着脖子正要说,却感觉哪里不对劲,仔细想想,忽然拽一下他的裤腿,道,“你给我下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