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一听,忙深深向魏基行一大礼,心中同时思忖——此前他一直听闻为他出京周旋的人是洛阳的赵大人,对方如今跟着洛阳官绅一起去了金陵,在金陵继续为父亲办事。
但现在父亲却说他当时能离开洛阳,也多亏魏太傅,莫非……嗯,赵大人文官出身,又是寒门,兴许他曾是魏太傅的学生,甚至被魏太傅举荐过。
如此,李禅秀也大约明白父亲带他来见魏基的原因了。
魏基见李禅秀行礼,忙起身说“使不得”,亲自将他扶起。
仔细端详了李禅秀一会儿,他不由点头,笑呵呵对李玹道:“一转眼,小殿下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像你,也像……”
本想说也像太子妃,但想到当年的惨烈,魏太傅又含糊顿声,邀两人到草亭坐下。
寒暄片刻,李玹和魏基在草亭对弈,李禅秀安静坐在一旁观看。
魏基落下一子,忽然叹道:“若非我亲自遣人去长安送信,殿下只怕不知哪日才能想起见老朽喽。”
李玹摇头:“刚到长安,诸事繁忙,今日才得空前来,还请老师勿要怪罪。”
事实上,魏基遣人送信时,他正在昭阳殿跪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李禅秀赶回,从终于从殿中出来。
魏基也知道他初到长安,必然会想起当年往事,心中痛苦。匆匆去信,也是想劝解。
这次见面,见李玹神色平常,似已走出痛苦,魏太傅不由也放下心,道:“你能看开、忍下,甚好甚好。”
李玹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目光深了一分,继而却含笑,看向旁边好奇支着耳朵听李禅秀,温声道:“是禅秀及时赶到,劝解了我。”
魏太傅这时也看向旁边的李禅秀,目光透露欣赏,道:“我都听闻了,小殿下在梁州、秦州打了不少胜仗,还为你招揽来了裴椹,甚是厉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有你和你父亲当年的风范。”
李禅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能打赢那些仗,多靠梦中经验。至于招揽裴椹……他现在有些怀疑会不会跟裴椹对他的情感有关。
魏太傅夸完他,又看向李玹,笑问:“你特意带孩子来,该不会是专门向我炫耀的吧?”
李玹竟不反驳,还点了点头,接着才道:“除此之外,还想请老师收他为徒。”
“哦?”魏基捏着棋子的手一顿。
李禅秀也惊讶看向父亲。
……
离开草庐时,李禅秀和李玹再次坐在马车上,李禅秀却没了来时看风景的心情。
李玹握了握他微凉的手,将一个暖手炉放进他手中,含笑问:“蝉奴儿可知为父为何让你拜太傅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