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藏秘塔外面吗?”
苏陆笑了一声,“那我习惯了,好多人就觉得外门弟子比内门弟子低一头的,两位沈师侄又是师兄的徒弟。”
她撇了撇嘴,毫不掩饰情绪,“掌教的徒弟,肯定是门中千娇万宠,人人都捧着,出去之后,他们自然也希望继续这样。”
说完仿佛才发觉有些不对,“啊,那个,我就随口一说,我当时纯粹是不想和落雁峰那些人打照面。”
苏陆咳了几声,“那话怎么说来着,死者为大,两位沈师侄只是年轻些,我并没有诋毁死者的意思……”
虽然这样描补了一下,但任是谁在这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她并不喜欢那两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若是她或者她身边的人杀了沈家兄妹,她都不该这么随意。
“师妹的年龄只是他们二人的零头,却比他们更明白事理,却是我这当师父的失职了。”
飞火仙尊也叹了一声,同时下笔写字。
他的字迹文雅大方,端的是字里金生,行间玉润。
苏陆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人家写的信,赶忙收回目光,低低说了声抱歉。
然后又小声嘀咕道:“……我并没看清来着。”
“无碍的。”
飞火仙尊失笑道,“不过是早年的故交,族中子弟有测出灵根的,想托我为其寻得良师。”
他穿了一身绛紫银丝暗纹的大袖锦衣,大概是写字的缘故,袖口落到了肘处,露着一截白皙劲瘦的手臂,腕上挂了一枚银镯。
那镯子上是立雕的花枝,枝叶缠绕,几朵红梅以玛瑙雕琢,片片鲜艳。
苏陆眨了眨眼,“怎么不直接拜你为师?不是天灵根?”
“大约是觉得自己有些面子,却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他迅速写完最后一笔,那纸上墨迹竟已完全干掉,正好将信折起来,凭空一挥。
那张纸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也不知送去何处了。
“……其实许多人说是我的故交,不如说是师兄的。”
飞火仙尊放下笔,拿起了印章,“当年提起我,人人只说是剑圣的师弟,恐怕连我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苏陆顿时汗颜,“我好像也只知道师兄的姓,还是你告诉我的。”
说完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清楚剑圣的名字。”
飞火仙尊看了她一眼,“我单名一个霓字。”
苏陆想了想,“可是‘慷慨成素霓,啸咤起清风’的霓字?”
他含笑点头,“师妹猜得极准。”
苏陆本就想着多半不是泥巴的泥,“可能旁的字我也想不出诗来了。”
飞火仙尊终于笑出声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往旁边一倚,胳膊压上玉雕臂搁,姿态颇为放松。
“我能否问一句,师妹为什么不想拜入落雁峰?”
这话等同于问她为什么不想当清霄仙尊的徒弟。
他问得轻松随意,仿佛真是随口一说,苏陆却暗自警觉起来。
谁知道对方查到多少关于沈家兄妹的事,亦或是怀疑她和清霄仙尊有什么勾结?
苏陆将墨锭放在旁边,看了看衣袖并未被弄脏,“因为他板着脸的样子,很像以前学堂里的先生,那先生喜欢骂人打人,故此我们整日逃课。”
飞火仙尊轻笑一声,“我若是说自古严师出高徒,师妹是不是还有一番话等着我?”
苏陆给他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今趟劳烦师妹为我研墨,来日若有所需,尽管找我吧。”
这就是谈话结束的意思了。
“师兄虽然是渡劫境,称得上此世至强者,但也要注意休息嘛,劳心也是劳。”
苏陆说完就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和两个师侄汇合。
他们彻底走远消失不见。
飞火仙尊仍坐在原处,望着门外的湖光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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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伸手敲了敲桌面,“你们怎么看?”
殿中悄然出现了几道人影。
“……这人好生随意,心跳呼吸不曾变过,并且还,嗯,还敢这样凑到师尊身旁。”
有人迟疑着说道。
以渡劫境强者之力,想要搜魂摄魂再简单不过,甚至一个对视就够了。
“她若是心里有鬼,恨不得退避三舍,怎么可能过来磨墨,而且她动作生疏,并不是常常做这件事的,多半还是因为……”
那人犹豫了一下,“听她说话,大约是不喜欢清霄仙尊那种严肃冷峻的类型,师尊素来随和,她对师尊有好感,也并不奇怪。”
“保不齐是做给别人看的呢?”
“……我觉得不像,她刚刚完全没有说谎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