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门口捡桃子的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妖皇?”
苏陆一愣,“你为何猜是他?”
“因为。”
谢至很实诚地道:“我也想不到什么很老的妖族了,而且先前你提起他时的表情,就……就像你方才一样。”
苏陆眨了眨眼,“你是琅嬛弟子,你们守了陷冰山那么多年,你见过他吗?”
论理说,就他身上这点灵力,也就是练气境修为,是不该被派进陷冰山轮值的。
就算是跟着师门前辈进去长见识,那恐怕也不会进到寒阴狱深处,最多在外面停留一下。
“见过啊。”
谢至伸了伸手,比划了一个被吊起来的动作,同时头也不抬地道,“不就是这个姿势捆在那里的?”
苏陆一惊。
这家伙摆出来的姿势还真是大差不差。
不过也可能真的有人给他描述过,亦或是他当真见过?
“之前我就想问了。”
苏陆疑惑地道,“你的年龄不止一百多岁吧?”
这家伙提起黎的口吻特别随意,而且总给人一种,脱离修真界许多年的感觉。
“你要问我的岁数,我还真说不清,一来我曾在秘境里往返了许多次,二来有段时间我进了魔域,其间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
谢至放下手里的活,蹲在箩筐旁边看向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等我再回到这神州大陆,却发现已经过了许多年。”
苏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对方的体征和灵压仍在她感知范围内,故此她知道这些应当都是真话。
无论是魔域,还是魔域与现世间的三千碎片小世界,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若是有修士误闯,说不得就是刘阮入天山一般,再回尘世已是千百年过去。
她倒是在书上见过,也听人议论过,说门中某位前辈,失踪了数十年才回来,便是在那些地方迷路了,自己还以为只度过了几个月。
只是,就算不是什么高手,这种人的修为通常也不会太低,否则未必能平安回来。
或者说,他如今这灵力稀薄的状态,是受了什么伤?
“……我熟悉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了。”
谢至这么说着,语调却也没多少哀意,“唯有一个讨厌的师弟还在那,于我而言也和没有一样了。”
苏陆不由好笑,“这是有多讨厌,你们琅嬛内部……好像没那么大的压力吧?”
万剑宗的剑修们竞争意识强些,与他们门派内部的考核与奖励机制有关。
然而琅嬛在这方面却是没那么严苛,除了少数像是沈家兄妹那般性子的,大多数人与同门还是颇为何睦。
譬如柳明朝和她的朋友们,苏陆与她们都认识,看得出这些人之间的亲密熟络并非作伪。
“倒不是因为那些,就是合不来。”
谢至一手搭在箩筐上,“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他极为厌恶我。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只当没这个人,但发现此事之后,我俩就都希望对方早点死了吧。”
苏陆:“…………那你们最终对彼此下手了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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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什么手?他又打不过我,我也懒得动他,没得脏了手。”
苏陆好奇地道:“若是这样,那我让我猜一猜……你们的师尊对你更好些?手边的资源给你更多些?”
“谈不上,山府内的资源,我只使过几样,也都是那算不得罕见的,纵然我拿了一些,别人也依旧不缺。”
他微微摇头,“虽说在背后说人坏话似乎并非磊落之举,但我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我也不会为讨厌我的人说话,所以,我那个师弟,就是心眼子极小,但凡得罪他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唔。”
苏陆还坐在小板凳上,手肘压在腿上,一掌托腮做听故事状,“我不知道你俩之间的事,所以不做评议,很多事真不好说的,每个人看到和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
“你说得对,兴许我也确实曾经做了什么事让他不快但我不记得了,反正我们相看两相厌是真的,算了,不提他,怪煞风景的。”
谢至随口道,“你是万剑宗门人?”
苏陆:“……为何这么问?”
“你的剑。”
谢至干脆也在厨房门口坐下。
他坐在台阶上,两条长腿舒展开,一手按在身侧,一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早年间见过有人以厄魇脊骨铸兵,色泽却是比你的剑要深沉许多,所以我猜你那双头剑是进过锻空炉了?”
“差不多吧。”
苏陆耸肩道,“也是别人给我的。”
他站起身回厨房端了盆水过来,又开始认认真真洗那些挑出来的桃子,“你师尊是万剑宗叛逃的散修?”
苏陆深吸一口气,“不是叛逃,这两个字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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