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一接触到这股透明的液体,就立刻像是干渴的人遇到了清泉一般,大口大口的将液体饮下。
紫琉璃伤口中涌出的透明液体渐渐干涸,而她周身的清香也越来越弱,脸上的神色也越发苍白。但她的动作还是非常有力坚定,扶着何遇的后脑勺,让她能尽可能的多饮下一些。
只是原本被她悬空放在一旁的茶盏却已经开始不住摇晃,茶盖、杯子和茶托不住碰撞,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显得十分令人烦躁。
当紫琉璃右手手臂上的透明液体已经干涸时,何遇的躁动已经有所缓解。但她脸色仍旧潮红一片,额头上的汗也并未散去,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呻吟之声也没有丝毫减弱。
而何遇也已经在药性的折磨之下,将身上的衣衫都半扯了开来,并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紫琉璃咬了咬牙,又掀起左手手臂的衣衫,也依法炮制,将手臂划开,让何遇继续饮下清澈透明的液体。
当左手手臂伤口中流出的透明液体也渐渐干涸时,紫琉璃周身的清香已经彻底散去。脸色苍白的犹如白纸,连一直娇艳的红唇也似是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脸色一样苍白。
一旁的茶盏也终于听从了地面的召唤,从半空中摔到了下来,砸到坚硬的地面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但何遇终于舒展了眉头,脸上的不自然的潮红也渐渐褪了下去,原本因为难受而蜷曲起来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舒展地在床上躺平了。
紫琉璃看着何遇已经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撑着她的一股心劲儿猛地散去,她这才觉出她自己也全身发软。
略略叹了口气,紫琉璃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又转头去看何遇。
只见她似乎是觉出了些寒凉,身子有些瑟缩。
紫琉璃伸出手去,想要把一旁的被子拿来给何遇盖上,却不想何遇在在寒冷中感到了温暖肉体的靠近,竟然一把将紫琉璃搂在了怀里。
似是把她当成了暖炉。
紫琉璃挣扎了几下,可不想睡着了的何遇竟然有些强势,抱着她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又收紧了几分。
紫琉璃现在功力尽失,身子十分虚弱,哪里还有力气和何遇较劲。她见挣脱不开,只能又轻轻叹了口气,只能尽量伸手替何遇盖好被子,躺在了她身边。
虚弱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上来,紫琉璃也终于半是沉睡,半是昏迷的失去了知觉。
何遇在梦中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九岁那一年。
她父母离婚的那一年。
她的父亲沉默着,坐在桌子旁,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