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然不动声色,听着管事嬷嬷依旧照例劝谏了十几条,无非就是说些若要成为一代明君,做学问时须当刻苦用功,日后方能明辨是非懂得治国之道的话。
这些话自她被立为储君起就常听到,如今已经听了近二十年,耳朵都起茧子了。
但她今日看着管事嬷嬷,心中怒火几乎快要按捺不住,神色冰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似乎也并不觉得这些规劝之言能起什么作用,所以也一直并不强求,不过照例劝说几句罢了。
但往日长公主虽然不喜这些劝谏说辞,但也只是当做耳旁风罢了,可今日她开口劝谏时,长公主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几乎像是随时要跳起来吃人一般。
自长公主半岁起,她就一直侍奉在长公主身侧,对长公主的脾性十分了解。但她从未见过长公主曾露出如此冰冷的表情,让她不自觉有些后背发凉。
最后几条劝谏之语,甚至因为心慌而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总算说完,按旧例,是长公主说满不在乎的说一句我知道了,她就可以退下了。
但今日她话已说完,长公主却仍旧冷冰冰的看着她,一言不发,没有露出不耐烦来,却也没有要听从劝谏意思。
管事嬷嬷还从未见过景耀然这般模样,心里有些发毛,伏身行礼就要告退。
景耀然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嬷嬷且慢一步。”
管事嬷嬷即刻转过身子来,再次行礼,询问:“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嬷嬷何等尊贵,这长公主府上上下下,都唯嬷嬷马首是瞻,我如何敢吩咐你,不过是有一事相询罢了。”
景耀然话中带刺,让管事嬷嬷不敢再有轻忽和侥幸,当下跪倒身子道:“长公主何出此言,奴才惶恐。”
“惶恐?”景耀然皱着眉,“你有何好惶恐。我只问你,何遇前日里受伤的事情,你可知情?”
管事嬷嬷伏在地上,原是有些不解,不知今天长公主究竟为何发脾气。但听了这句话之后,心下不禁有些慌乱。
她原本以为何遇只是个新来的小宫女,连规矩都没学好。应当是长公主某日在府中胡乱游荡时遇到,曾一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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