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哭啼啼,诉说着多年的委屈,让阮家人揉碎了心肠,而她这个假千金的处境自然变得尴尬起来。
想起前世最后的处境。
阮妤毫不犹豫收拾包袱走人,这个官家小姐,她不当了!
回到自己原本的家,爹娘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待她却格外的好,哥哥嫂嫂更是不必说,可最让她高兴的是,她的小古板夫君就住在隔壁。
前世权倾朝野的霍大人,如今还是一个连油灯都用不起的小可怜,她连着送了一个月关怀,霍青行终于坐不住了,一日,他拧眉拦住她的去路,“你为什么要帮我?”
阮妤眨眨眼,笑得十分妩媚,“你没看出我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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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媛死后才知道自己家那位被父亲带回来的小可怜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而现在——
她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瘦弱身影,想到他前世做得那些事,吓得抖了三抖。
默默收回自己的小脚,小心翼翼靠近人,顾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眨巴着眼睛软乎乎问,“哥哥,你没事吧?”
尚还只有十岁的徐阶看着眼前这张初绽美人模样的女孩紧紧拧起了眉。
这之后——
从前见人就欺负的顾媛开始变成了徐玠的小尾巴,每日嘘寒问暖,势必要讨好这个未来的大权臣,保自己一条小命,可讨好的结果就是……
长大后的少年的确待她如掌中之珠,只是对她婚事诸多挑剔,挑选了十多位夫君都被人驳回的顾媛对此非常不满,扁起嘴巴,“个个都不行,哥哥究竟想要我嫁谁?”
少年看着她,目光深邃,“你说呢?”
*
徐玠虽为侯府嫡子,过得却还不如庶子。
母亲早逝,父亲苛责,他被母亲旧友领回家中,过得小心谨慎,不敢行错一步。
可有一天,有个女孩朝他伸出软乎乎的小胖手,弯着月牙似的眼睛喊他“哥哥”,徐玠眼睫微颤,他年少可怜,旁人欺他辱他,独她一人用笑颜温暖他,从此黑暗尽散,枯脊的生命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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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朝和谢延指腹为婚。
十七岁那年,叶朝朝搬到谢家。
见面第一天,谢延倚在门上,把人从头看到脚,嗤笑道,“喂,别想我会娶你,离我远点。”
叶朝朝乖乖应是,说到做到,果真离谢延远远的。
可几个月后——
谢延红着眼眶咬着牙看着人,说得委屈又气愤,“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准喜欢别人。”
第2章 两年前
永昌十二年。
寒冬腊月,临近过年,位于郊外的金台寺迎来了一行打城中过来的女眷贵人,统共五辆马车,加上主子、下人笼统有个二十多号人,领头的一辆马车最为华贵,外头挂着一块刻着“顾”字的木牌,旁边还雕着一朵牡丹花。
这是顾家的家徽。
只不过雕得十分隐蔽,若不细察,一时恐怕还发现不了。
马车停下,伶俐的丫鬟、婆子连忙上前,又是安放脚凳,又是撩起车帘,扶着里头几位主子走下马车,头一个走下马车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梳着高髻,穿得也十分华贵,发髻旁边的一支金步摇随着走动轻微晃动。
她是顾家如今的当家夫人,姓徐,单名一个穗。
跟着她下来的是两个少女,一个看着年长些,约莫十六岁的模样,名唤顾婉,在顾家这辈姑娘里排行第一,穿着一身丁香色的竖领长褙子,外头罩着一身月白色的披风,眉眼温柔,体态端庄,一看便知道是那种大家族里教养出来懂规矩的姑娘。
她身后年岁稍小些的姑娘看着便要跳脱许多。
不等丫鬟搀扶就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地上积雪尚在,被她这么一踩发出“呲呲”的响声,许是觉得好玩,顾昭又拿着鞋底去玩地上的雪籽,被徐氏看到自是又一顿没好气的教训,“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都十四了,还如此贪玩。”
顾昭打小就顽劣,平日里对她阿娘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时候还要同她顶上几句,这会刚想回嘴就被顾婉握住了手,然后女儿家温柔的嗓音就响了起来,“阿娘也别怪阿昭了,阿昭这阵子好好待在家里陪我做女红,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开心些也是正常的。”
徐氏一贯疼自己这个长女。
这会见她帮人说话,也不好再斥责顾昭,只是语气无奈地嗔怪几句,“你就纵着她吧。”
话音刚落,身后一辆马车里又走出两人,却是顾廷抚的宠妾陶氏,她领着自己的女儿顾筠过来,瞧见她们一行人便低眉顺眼的请安,“夫人,大小姐,四小姐。”
顾筠虽然不喜欢这三人,但想着自己阿娘先前的嘱托,也就乖乖请了安。
徐氏看见她们母女,心里就不大舒服。
尤其是看到陶氏这幅打扮,心里更是一股嫌恶涌上心头。
可如今在外头,她也不好发作,冷着脸点点头,算是承了她们母女的安,想起顾廷抚来前的嘱托又不咸不淡地说道:“今天是给二哥儿和三哥儿来祈福的,我还请了住持帮忙开光,回头你拿个三哥儿的贴身物件同我们一道去,等三哥儿考科举的时候便给他戴上,也算是佛祖保佑了。”
陶氏一听这话,果然喜上眉梢,又恭恭敬敬谢了人,这才牵着顾筠的手立在徐氏身后。
态度谦卑极了。
她们一行人说话的时候,最后一辆马车也终于到了,相比徐氏母女的马车,这辆马车看着就要普通许多,甚至在马车停下的时候都没有人上前伺候……可即便如此,还是让在场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顾昭是头一个说话的,看着那辆马车停下,脱口而出的声音带着十分的不高兴,“阿娘,你做什么又把她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