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侧耳伏在门上偷听。
花无锡问:“晏书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些了吗?”
小厮回答:“手臂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我总觉得他恐怕是受了什么内伤,最近老是犯咳嗽。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
花无锡停顿了一会:“内伤?难不成和别人打架了?可是寻常女子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打出内伤吧,谁会对一个这么英俊的男子下狠手,难不成他还有仇家?”
阿满听后,内心咯噔一下,晏书会受伤自己得负起一部分的责任,毕竟他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还是得尽快让他离开。
安王府
昌平最出色的便是四季桂,一年四季都芳香四溢,而长得最好的四季桂都在安王府中。
周笙和周潇在院子里散步,闻着花香周笙心情大好,俨然忘记了前几日的不痛快。
周潇问:“皇姐,您在臣妹这里待着,朝中的事情可怎么办?”
周笙说:“你不必在意,玉芝是尚书令,也算是两朝元老了,能力也在他人之上交给她应该是无碍的。”
周潇又问:“可是朝中就她一人独大,臣妹是担心……”
周笙点点头:“朕明白你在担心什么,玉芝是玉衡的母亲,按道理她应当是当之无愧的丞相,只可惜始皇遗命不可违背啊。不过说句实在话朕还是很看重沐婉和何洁的,她们若是真的能相互搀扶共同进退,那样的话朝廷会很安逸的。”
周潇微微变了脸色,从前周潇也是向着何洁的,毕竟当年何洁为她摆平了不少烦心事,可自打昨天那件事情后,周潇的心里始终留下了一个难以抹去的阴影。
周笙看重何洁,那是不是意味着,何洁若是参自己一本,周笙也一样会选择相信?这样恐怕大事不妙,看来还是得尽快找到左相沐婉,起码还有个制约何洁的力量。
周笙看见周潇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何洁在房中已经待不下去了,她想要尽快回京。如今玉芝这个老家伙在朝中树立了不少的威信,而且左相沐婉出走,人人都在流传玉芝将会代替沐婉成为左相。
要是说沐婉是一头难缠的倔驴,那么玉芝绝对是一只等待时机的猛虎,一旦让她有翻身的机会,恐怕何洁苦心孤诣的一切都会覆水东流。
沐婉是不能再让她回来了,玉芝也不能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
何洁偷偷去找周潇,周潇刚回房间。
周潇勉强挤出微笑问:“何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何洁略带敬意地说:“安王殿下,臣拜托你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帮忙做到,如今玉芝在朝中独大,臣还是得赶紧回去。”
周潇自然之道何洁指的是什么,何洁走了周潇办事更加容易便说:“何大人放心,本王必然竭尽全力。”
何洁舒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安王了。”
周潇又问:“只是大人要如何离开呢?皇姐貌似没有这个意思啊。”
何洁有把握的笑着说:“这点安王放心,臣自有法子。”
是夜,
阿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还是很担心晏书的身体,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她自己也很难原谅自己吧。
阿满起身从布袋里取出一支短短的吹竹。
阿满走到晏书的房门口,将吹竹里的烟雾吹入晏书的房间。
这种烟雾,可以使人快速入睡,当然这也兴起的玩意儿也是花无锡调制出来的,本来是用来给他自己安枕的,却被阿满抢去了。
烟雾很快扩散在整个房间里,沐婉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晏书已然熟睡,但是阿满看得出来晏书消瘦清减了不少,本来在左相府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如今看上去又染上了憔悴之色。
阿满轻轻给晏书把脉,其实除了玉衡没什么人知道阿满懂医术的,而教会阿满医术的便是阿满的父亲,父亲出生医药世家,会炼制天下奇毒的解药,也因此得到了始皇的赏识。
晏书的气息确实是有些微弱,而且有人曾重伤过晏书,若是旁人恐怕早就死了,而晏书却又再一次挺了过来,到底是谁一定要治他于死地?
沐婉从腰间取出一瓶药,这药是阿满父亲炼制的据说能治百病,阿满虽然不信,但是玉衡的隐疾就是仰仗着这药,希望它能救助玉衡,也能帮助晏书吧。
只是这药丸要怎么让晏书吃下去呢?
阿满思考了一会儿,把药丸含在嘴中,轻轻俯下身,用手轻轻捏着晏书的下巴,晏书嘴唇微微打开,阿满附身亲在了晏书嘴唇上。
一丝丝冰冷的寒意席卷着阿满的大脑,阿满条件反射般的抱住了微微颤抖着的晏书,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冰块僵硬而没有体温。
阿满不敢去相像这些日子里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她也是第一次这么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
阿满的舌头轻轻触碰着晏书的舌尖,快速精准的将药丸滑入晏书口中,药丸丝滑融化速度极快。要是阿满在迟疑一会儿这药恐怕就让自己吃了。
晏书身上的薄荷清香让阿满觉得有些恋恋不舍,这是什么时候开始,阿满觉着海棠花香不再是唯一了呢。
阿满轻轻拨弄着晏书的发梢,头发都这么乱,他是有多久没有好好梳洗自己了,是为了自己吗?想到这里阿满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这是晏书突然小声喊道:“不要走……大人……大人别走,您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的。”
阿满有些心疼,阿满握住晏书冰冷的手,俯身在他耳边略带宠溺地说:“你放心,我不走,我会回来的,你要记得等我。”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将床铺上面容俊秀的男子唤醒。
男子的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还是在这里,还是没有遇见她,可是在梦中他似乎是隐隐约约看见了她,她还是老样子,就像是初见时那般温柔温暖。
他还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她不会走,她说她会回来的。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他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了,起码在梦里她还是坚守着对自己的那一份也许只是无心的承诺,但是那样就足够了。
沐婉,我不管在别人眼中的你,是有多废柴,是有多绝情,那些统统与我无关,其实我只是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哪怕是……好好的道个别。
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