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府里在抓贼,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柳含霜不觉红了眼眶,“府里什么时候遭贼了,根本就是胡说,故意刁难我,明明我昨日还给了她五两银子,她……她翻脸不认人!”
曲槐心面上一凛:“别慌,你去找王管事,我去门口等你们。”
平日府里的人出门都不受限,今日元琪一病,大夫也不见人影,府门也不让出,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凑巧,钱若玟伤他颜面还不够,现在竟然连旁人性命都不顾,当真是把他当软柿子捏。
他若再不反击,怕是元琪和柳含霜以后也没日子过。
他给元琪掖好被子,径直朝那处走去。
门口的护卫果然与上回不同,换上了两副新面孔,其中一个一脸色相地上下打量着他,合不拢的嘴里露出一口黄牙,黝黑的皮肤还泛着油光。
曲槐心压下心中的嫌恶,面上挤出个笑容:“两位大人,我要出府买胭脂,还请通个行。”
那女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脸:“府里竟有这般仙子一样的人物?”说话间目光就没离开过曲槐心,“只可惜啊,府里遭贼了,正在抓贼呢,谁也别想出去。”
“请大人行行好吧。”他的语气里一不注意就带着一骨子娇俏味,好像羽毛挠心一样叫人酥麻。
“哎哟……”那女人立时昏了头,目光呆滞起来,就在刚要点头时却忽然清醒,“实在对不住,仙子要是贼人,放跑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大人说笑了,我左右不过是府里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会是贼?”
“怎么不会。”那人猥琐地低语道,“仙子就是个偷心贼。”一句完了还嘿嘿笑了两声,直叫人作呕。
曲槐心立时拉下脸:“你配吗?”
他本就压抑着火气,现下再不想同她纠缠,只等柳含霜带王管事来。
“我呸,你不过就是个青楼里的货色,还自命清高呢你。”那女人觉得脸上挂不住,拿出佩剑横在门口,嘴里也不饶人。
曲槐心没答话,任凭她继续在耳边喋喋不休说些下.流的腌渍话。
“槐心!”一刻钟后,终于等到柳含霜又小跑着过来,身后却没人跟着。
“王管事呢?”
“府里人说他今日出去了,明日才能回来。”他吓得直抹眼泪,“这可怎么办啊……”
“看来钱若玟是算好了时机,要害死我们才罢休。”
曲槐心又瞟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实在不行只能去找那人求情,六皇女虽荒淫无度,但也不至于能眼睁睁看着府里死人。
柳含霜的眼泪珠子像断了线一般停不下来:“先回元琪那儿吧,他一个人待着我也不放心。”
“嗯。”
曲槐心一路都在想如何去同六皇女开口,他没与她打过交道,着实心里没底。
到了屋子里,却发现原本躺得好好的小人不知什么时候摔了下来,发冠上的小球也掉在了一旁,头发披散在脸上,看着就叫人心疼。
“元琪!怎么摔了!”柳含霜惊呼一声,两人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上榻。
“他还这么小,烧坏了可怎么办,我以前听说烧得太热可是要伤了脑子的。”
曲槐心心一横:“我现在就去找六皇女。”
可他刚走了两步,旁边屋子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素白无丝毫杂色的身影慢慢挪到他门门外,定定地望着里头。
那人幽幽开口,耳畔传来一声缥缈虚弱的嗓音:“吵死了,再吵你们都得死。”
第9章准备反击
隔壁真住着人?从没听元琪提起过他与别人同住一个院子的事。
只见那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及腰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下三白的眼下挂着乌青的黑眼圈,走起路来不发出一丝声响,宛如鬼魂飘在半空中似的。
柳含霜一向最怕听些怪力乱神的话本子,竟当场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抱……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曲槐心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拦在那人身前,谁知那人竟像没看见他一般直接走到元琪床边,白色的长袖在身后飘来飘去,看着有些瘆人。
他伸出手压在元琪的腕部,只停留了一瞬便收了回来:“快死了。”
柳含霜一听刚止住的眼泪又淌了下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再不治的话。”
“啊?”听了这话柳含霜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行泪也在脸颊上尴尬地停在了半路。
这一口气喘得也真够长的。
不过方才此人经过时,曲槐心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切脉的手法也相当熟练,想必应该是懂一些医术:“公子宅心仁厚,一定有办法,还请救救他。”
那人看着可怖,许是没被人这么夸过,惨白的脸上竟然浮上两团可疑的红云。
他转过身停顿了一瞬,随后又飘似的走到屋外,见屋内两人没什么反应,又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走,我们带元琪跟过去。”曲槐心推了推还傻愣着搞不明白状况的柳含霜。
右侧的这间屋子比左侧采光好,本是更敞亮的,但走进去才发现四面都被深色布帘遮着,四处漆黑一片,他们两个看不清,险些将地上的椅子撞倒。
“小心不要碰到我的药,不然毒死你。”前面幽幽飘来一句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