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娄沉什么都没说又接着往前走,沈暖吸了吸鼻子,赶紧跟上,小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她袖子下的手伸了过去,他先是试探性的勾住她的手指头,看她步子顿了一下却没说他之后,才抿着嘴唇脸上露出欢愉的神色,将五根手指通通握住她的食指,走在她身侧。
感受到食指被他五指包裹住的温度后,娄沉抿了下嘴唇,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从小便喜欢这样牵着她的手,以前是他小,人小手小,握不住她的手指,又想拉住她的手,只能拽住她的食指,脸上满足的露出两个小梨涡,为了跟上她的步子,迈着两条小短腿跟着跑。后来大了些,他却还是习惯拉住她的一根手指头,跟着她走。
罢了,娄沉想。以后好好教导,等他十四岁娶了君后,自己想个法子悄悄离开便是,也免得自己要和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变成敌对的场面。
她虽是这么想的,然而在沈暖九岁那年发生的事,却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第26章天花
沈暖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当时被奉御诊断为天花,娄沉听闻后脸色瞬间血色全无。
此时正是秋季,本来该是一个硕果累累各地丰收的季节,南方却因为一场洪水导致一连十几个镇庄稼颗粒无收,损毁的房屋不计其数,不少百姓更是在洪水中失踪。朝廷收到消息之后,娄沉便让户部拨款同时派人过去帮助洪水后的治理,尤其怕洪水之后引发的瘟疫等种种问题。
娄沉最近正在为这件事情而忙碌,思索着安抚百姓,赈济灾民。
那天她正在看群臣关于洪区灾后治理方法的奏折,却听寒冬说太公遣人来找她,说陛下出事了。
娄沉惊得手里奏折瞬间掉在桌子上而不自知,立马起身大步往学子苑赶。边走边问一旁近身伺候沈暖的小侍他这两天的精神情况和饮食,她这几日忙碌的厉害,根本没多余时间来关心他,除了早饭和早朝时间,她这两天都没怎么过问过他。再听到小侍说他这两日精神有些不太好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再说沈暖,那天他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课,却恍惚间总觉得头有些晕,他以为是自己昨天身子有些痒一晚上没睡好,便伸手拍拍脑袋提提神,谁知道这手才刚抬起来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这一晕,整个学堂瞬间大乱。太傅安然今日恰好不在宫中,出现陛下晕倒这事只有由太公李由处理。她一边将他抱到一旁的房间内让人去找摄政王唤太医,一边稳住这群关心沈暖的学生。
自从六岁那年娄沉代替沈暖受了三十板戒尺后,他便开始奋发努力学习。尤其是听陈安说娄沉是太傅唯一一位在学生时期没被罚过的学生,心底更是愧疚的很。也是自那天起他便努力听课,认真跟娄沉学习。就是不希望因为自己再把娄沉喊来学子苑。
然而时隔三年的今日,娄沉还是为了他而来。
沈暖被太公安置在一旁的房间里,因为尚药局离学子苑有些远,娄沉来的时候奉御还没有赶到。一群吵着要进来的学子们被太公赶在门外,听着她们叽叽喳喳闹着要进来看沈暖,李由板着脸出去训斥了一顿她们这才消停下来。
娄沉越过她们,大步跨进房内。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小团子,冷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由皱着眉头,将一旁的人全数遣退,才皱着眉头对娄沉说道:“奉御还未到,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臣不懂医术也不知道,只是这晕的太过于突然,刚才臣刚才就近看陛下的时候却看见陛下脖子处起了不少红疹。”
娄沉闻言心头一惊,撩起衣摆坐在床沿边,伸手撩开他脖颈的头发触目的便是一脖子的小红点,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白皙的脖颈上面,猛一看到倒是吓人的很。
“臣担心下人们不懂医理,看到会乱嚼舌根,便没让人随意触碰陛下。”李由眉头皱的死紧,想着刚才看到的,就怕这红疹是那……
娄沉脸色一冷,对一旁的寒冬说道:“你速速去将张奉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