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留有一万块在卡上哩……”李秋宝不敢说自己帮了什么忙,干脆含糊躲避话题。不承认也不否认,就由着他妈和他姐误会,怕说出来惹出更大的麻烦。
李夏宝闻言立马说:“那泥转三万给俺干什么?!俺不要,俺比你大,自己也能赚钱哩!泥不要的话,俺就转回去给俺们妈,让她给泥存老婆本!等过几年,给泥讨媳妇用!”
老婆本……
李夏宝现在对“老婆”可有点阴影,连忙说:“不用不用!俺还小呢,不着急,那钱孝敬泥和俺爸俺妈的,拉扯大俺,辛苦了……姐,泥就当作俺之前打扰泥三个月的生活费吧!拿去买衣服穿,漂亮!”
“泥这小子,怎么今天说话怪好听的。”李夏宝喜笑颜开,也不再推脱了,美滋滋地收下了三万块。不过她也没打算全吞,心想着还是留着一点,以防万一李秋宝要急用钱了,自己还能拿出来。
梁春呢,则喜悦过后又变成了担心。她自知李秋宝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害怕,李秋宝在大城市里的花花世界中迷失自己。还有就是害怕,李秋宝寄回家的这笔钱,不太“干净”……
这里的“干净”,指的可不是来历不明,而是一种比较玄学的意思。
举个例子说,从前他们隔壁村,就是有人在路上捡了一笔巨额,用纸封着,厚厚的一笔,里头还夹着几根头发。捡到钱的那人也没贪,还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找到了失主送了回去,结果对方却古里古怪的不要,硬塞回给捡到钱的那人说是报酬。
第二天,失主一家连夜就搬走了,捡到钱的那人突然重病,生命垂危。进了医院,医生说是全身衰竭。还好这时有个见多识广的远房亲戚上门,告诉那一家人:“这是捡到‘送疫钱’了,破财消灾,破财消灾。有的人家里生了重病,就会用这样的办法祛病。捡到钱的人等于把那病接到身上。破解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把那钱捐到寺庙里的功德箱去,然后再找个有道行的大师驱驱邪。”
这事也是梁春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就担心李秋宝这笔“横财”发得不对劲。
又和李秋宝多聊了几句近况,最后在李夏宝的劝解下,梁春还是收下了那笔钱。李秋宝自己都说了,这钱来历正当,不偷不抢。
李秋宝知道,家里人非常“迷信”,如果真的知道他这钱是怎么来的,一定不会收下,甚至还会把他绑回老家也说不定。
李秋宝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
倒不是因为大城市娱乐项目多,而是因为放心不下蒋慈航。
自从鬼老太“托孤”后,蒋慈航在他眼里就成了个大龄宝宝,易碎品。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天渐渐开始冷了。李夏宝约李秋宝出来逛街,说要给他买新衣服,反正李秋宝放假也没事干,正好可以逛街消磨时间。
李秋宝没有理由拒绝,便乖乖去了。从早上逛到下午,切身体会到了,陪女人逛街的痛苦之处。
首先,是尴尬。陪他姐穿梭各种女性衣服牌子店,他一个男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姐问他意见,他也只会说好看,因为所有衣服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第二,是感觉磨叽。一件衣服,他姐能挑三拣四,找出一大堆不合心意的地方来。什么版型不好看,颜色不合适,太贵了……
第三,是无聊。李夏宝和店员聊得他根本听不懂。只能放空自己。
一天逛下来,李夏宝给李秋宝买了一套非常洋气的嫩黄色羽绒服、三件毛衣、两条裤子、三套保暖内衣以及一双鞋子。
不过到了下午,李秋宝感觉差不多了,但李夏宝意犹未尽,拉着李秋宝要去剪头发,说他现在的发型太土了,而且最近长了不少,也该剪了。
“不、不了吧,俺自己修修就行了。”李秋宝迟疑,他莫名的对理发店抱有畏惧感。主要是感觉那地方“金碧辉煌”,很高大上的样子。
来到这儿那么久,头发都是李秋宝自己动手修的,一直保持着中规中矩又有些老土过时的发型。
“人靠衣装,马靠鞍!正好泥姐也可以去洗个头,做个水疗。”李夏宝不由分说,拽着李秋宝吃过晚饭以后,便拽去了常去的理发店。
正好,理发店里的领班是李夏宝熟识的。他们一进门,那位男领班立刻扭着细腰,笑靥如花的迎了上来,“哟,夏宝,好久不见啊,又美了!”
说话尾音颤颤的,像是带了波浪号。
李秋宝被恶寒到了,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妖里妖气,描眉画眼的短发“姐姐”竟然是个男人。
李夏宝神色如常,笑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你也一样,皮肤怎么这么好,最近又偷偷用了什么化妆品?这气色白里透红的!”
“哪有什么化妆品,脱单啦最近!我也交了个男朋友,再也不是单身贵族了。爱情的滋润使我美丽……”领班笑得一脸甜蜜,视线落到局促的李秋宝身上:“这个是……你的新男朋友,那么嫩,该不会还上高中吧?未成年人啊这是,姐妹,你该不会是知法犯法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的?”
“去去去,这是我弟!男朋友还没换呢!我倒是想换,没机会啊。”
“你弟啊!天阿,怎么和你不太像啊!”领班很是惊讶,他倒是个脾气直的,不过说话还是有分寸,“你们家基因可真好,姐姐弟弟都是美人儿。你弟要是稍稍打扮一下,出去准能迷倒一片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