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和东安侯府几个小媳妇站在一起,一站在一起就知道有区别了,俞氏娇艳,乡君清丽,阮氏更是一位绝代佳人。
且人家个个都不是泛泛,听戏的时候乡君能把戏文里的每一出戏解说,甚至京里哪个戏子好,哪里的筵席好,都说的头头是道,俞氏作为大嫂,对徐氏安排的事情也都事无巨细的能完成,再有阮氏,她倒是淡淡的,不怎么表现,但是让人无法忽视。
她说话不多,但是很精辟,引经据典又用通俗的话解释,让人很有好感。
他们常家不仅是武将世家,且因为丈夫前年继承了伯父的家产,家产丰厚,她们对小女儿的教养丝毫不输京中豪门。
但是,和人家这种一看都是长期浸润出来的气质,还是有略微的差别。
也许外人看不出来,但是她有留心,自然就看的出来。
“娘,我知道了。”常雨珠想想也是有些后怕。
她虽然父亲官位显赫,兄长们也都有官位,两位姐姐也嫁的很不错,自己也并不觉得自己差,甚至称为国母,也并非不可能。
可母亲说的也很有道理,东安侯爷和自己的爹八拜之交,方惟钧英俊少年,日后她也是世子夫人,将来的侯夫人。
她自小没有裹脚,小时候母亲要操心哥哥姐姐,压根没工夫管她,等到能管她时,她已经开始骑马了,怎么都不愿意裹脚。
因了这件事爹娘不知道为她操了多少心,生怕她嫁不出去,也因此有进宫的说法,皇上看在自己父亲操劳半辈子的份上,总会给个位份。
可这是下下之选,今日看到方四奶奶也没裹脚,脚大大方方的伸着,没有人露出异样,她就有些放心了。
到了第二日起来,她就下定了决心,因为她嫁去东安侯府绝对是主母的存在,几个妯娌身份都不如她,日后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只是,她刚和娘说完,二嫂就道:“我的妹妹,宫里贵妃皇后都不在了,你若进宫,指不定封个贵妃,日后咱们家也封个承恩公府,妥妥当当的。”
常夫人呵斥道:“我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时候了,这不是在边关,你看昨儿去人家侯府,侯夫人在说话的时候,她们家有儿媳妇像你这样插嘴吗?”
儿子多了固然好但是儿媳妇接回家来,人多就容易生事,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若是现在不定下来,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
小女儿比她两个姐姐都强,长女嫁的是承恩公府的老二,次女嫁的是静安长公主的儿子,虽然并非亲儿子,但也是长子。
小女儿才貌俱全,怎能堙灭在宫里。
应该嫁的比两个姐姐更好才对,正好方惟钧也有爵位在身,日后就是侯夫人,宫里的太后都未必有外面的主母享福。
常雨珠冷哼一声:“二嫂,你若再胡闹,我就告诉二哥,看他怎么治你。”
常二奶奶瞬间熄火,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小姑子,外人面前装柔弱,在家里却替常夫人管着家。
但常雨珠也知晓是谁让她来说的,应该是二姐,静安长公主很有野心,一心想做平阳公主,只是皇帝宠虽然宠,但都跟一阵风似的。
常雨珠瞬间清醒过来。
如果没有方惟钧,她没有退路了,进宫搏一把,兴许能做继后也未可知。
可她连东安侯的儿媳妇都比不得,更遑论进宫,她这双大脚除非折掉,否则靠着她爹进宫,也许封个高位,但她真的比得上宫里那些人吗?
若是进宫混的不好,可就一点退路都没了。
怎么想都是现成的侯夫人才最好。
常家这边透露出意思,东安侯府又相看过几次,都觉得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有最重要的宜男之相,都没有常雨珠好。
因此,徐氏就先遣媒人上门了。
东安侯府人人都知晓,将来的世子夫人要是常家的三小姐了。
连羡哥儿都道:“婶婶,要有婶婶了。”
蜜娘没好气的对乳母道:“这又是在哪里听了一耳朵的闲话,连他都跟着学舌。”
乳母诚惶诚恐道:“今日他们都在说,小少爷大抵也是听到了。”
“罢了,你日后留心些,让他们不要总当着小少爷的面前说闲话。”
拿了一本书,跟羡哥儿讲了几个故事,就让乳母带下去吃点心了。
春桃见蜜娘发呆,不由问道:“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常姑娘哪里有事吗?”
“不是。”
前世常德妃虽然位尊,但其实也并不是很受宠爱,不过确实野心勃勃,她一直想做贵妃,可皇上淑妃的位置都不愿意给她,更遑论是贵妃。
像蜜娘知晓皇上爱纤细柔弱,故而即便疼痛,也折断自己的脚,要成功就必须要舍得一身剐,但是她还这般,既不迎合,又想要宠爱,那就很难了。
再者常雨珠可不是简凝初那样,还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但就像方惟彦说的,他们迟早要分家出去的,这样也好。
不过,以常雨珠的性子怕是不会像简凝初那样敦睦友好,可惜蜜娘也不是那种看人眼色过活的人。
若是旁的事情她还能在徐氏那里进言,可方惟钧的婚事,她做嫂子的都不能随便提,这事儿可还有公公首肯。
论相配,她比简凝初其实和方惟钧更配。
春桃笑道:“其实要我说五爷早些成婚也是好事,一直这样悬着,太太也愁,大家的心也都揪着。况且,您看大房和三房因为是同一个娘生的,大奶奶和三奶奶明显关系就更好些,将来等五奶奶进门了,兴许您和她也是一样,还多了能说话的人呢。”
“那可未必,等她进门了再说吧。”蜜娘笑。
方惟彦和方惟钧可以兄友弟恭,方惟钧到现在都不敢在方惟彦前面摆谱,但是常雨珠进门就是世子夫人了,她虽然是嫂子,但身份不如她,她会敬重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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