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日后人家也会嫌弃她。
但她好歹是皇后身边的姑姑,生的还不错,又懂规矩,性情也不错,人也能干。
蜜娘是天天待在家里,她也懒得去国公府了,定二奶奶则带着周氏一共吃了十四天的戏酒,周氏都抱怨:“我是真的起初还觉得挺好的,每天都有宴席,现在真是想吐了,闻到红焖羊肉的味道我就不舒服。”
“来来来,喝点茶解腻,我吩咐厨下做了清粥小菜,娘和十一嫂多少吃点。”蜜娘吩咐厨下送了粥菜来。
定二奶奶这几天可没白跑,她还是很迅速的找了一户不错的人家:“这位容监生也是我们湖广人士,人品很是正直,虽然一直没有中第,但也是举的贡监,虽然和李侍郎认识,但人家也不走后门。他在国子监学问一直都是一等,正在吏部侯缺,他已经来京十年,却从不蝇营狗苟,若非这次他要被授知县的官位,也从不提成婚的事情,生怕耽搁了旁人。”
蜜娘也觉得好:“那您明日进宫,可是要同清芬说一声,若她嫌弃别人官位或者什么的,那您就说尽力了,只能这样了。”
次日,定二奶奶随阮老夫人等人进宫去,她寻了个空隙和清芬递话:“此人开春就要赴任了,姑娘如何想呢?若姑娘点头,我立马就同皇后娘娘那里递话。”
清芬听定二奶奶说话,心道,这人年纪虽然三十有六,但人品好,学问也很好,还成了县官老爷,虽说不算富裕,但他爹娘早已不在,更是初婚头,她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皇上那里别说她了,宫里还住着个范玉真都躁动不安了,皇后娘娘都没有说让人家去侍寝,她一个宫女还有什么指望。
难道她和流苏一样,浑浑噩噩的不成,一辈子在宫里守着皇后。
她虽然对皇后忠心,平日里更愿意为皇后鞍前马后,甚至冒着雨为皇后求恩宠,但是她年纪不小了,别人看她光鲜,但她想找初婚又人品好又当官的可不容易。
转瞬间,她也不矫情:“那就麻烦夫人了。”
定二奶奶暗赞,这姑娘倒是果断,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该如此。
于是,趁着阮皇后问她的空档,定二奶奶笑道:“妾身有一事想麻烦娘娘,不知可否?”
阮皇后讶异,难道是那阮蜜娘还想进宫,她让定二奶奶但说无妨,不料定二奶奶却笑:“方才我看娘娘身边的这位大姑姑好生能干,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承恩公夫人皱眉:“嘉定媳妇,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说这个。”
“我不过是听蜜娘提起娘娘仁德,故而才想娘娘的身边人想必也是极好的,就随口一问罢了,若是我失礼了,那妾身先赔不是。”
这就家里几个人在,连丫头都只剩几个心腹了,定二奶奶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妥的。
阮皇后不乐意见别人打嘴仗,遂问她道:“清芬她未曾许人家,倒是我耽搁了她。”
清芬忙跪下来说不敢,但神情是一脸期盼,阮皇后当然看的出来,于是借坡下驴的问着定二奶奶:“也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什么人家?”
定二奶奶看了清芬一眼就笑道:“是我们一位同乡,从崇阳县的头名秀才,被举入国子监,年年都是一等,如今外放了知县。因他曾说过不立业就不成家,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现在年纪三十有六,虽然大了些,但是人品极好,是有口皆碑的。”
流苏听了不屑的撇嘴,阮皇后也觉得此人年纪太大了,而且偌大年纪才外放个知县,家里也清贫,配不上清芬。
于是,阮皇后笑道:“好,我知晓了。”却再也没有二话。
定二奶奶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皇后娘娘面前她也不敢太过要求,只好笑着应了。
等定二奶奶这些命妇们一走,流苏就骂道:“咱们是什么身份,虽然是宫女,也不是她那破落户能攀扯的,一个监生年纪又大又穷,还好意思在咱们这里说话,若非她走的快,我恨不得一个耳刮子过去了。”
阮皇后笑道:“你这爆炭脾气也该改改了,清芬的事情还是本宫说了算。”
“娘娘,我……”清芬其实想说她想嫁,从小她就受继母磋磨,后来卖进宫里,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因为她不想嫁给人家做续弦填房。可她年纪大了,嫁个人品好的,又有官位的,也没什么不好。
但她也不能太恨嫁,只好婉转道:“奴婢方才听阮夫人说他人品不错。”
“清芬,你放心,这人到底如何,是不是人品好,我会让人替你细细查的。”阮皇后笑道。
但她还是道:“不过,若有好人家就更好了,你也不必着急。”
流苏也笑道:“是啊,豆娘的事情都没办完,你急什么,娘娘保管替你找个如意郎君,你就放心吧。”说完还打趣道:“娘娘,你看她,平日里能干的跟什么似的,在这里头犯傻了,一个破落户把你骗出去,还不知日后过的什么日子呢。”
阮皇后也觉得不急,还道:“好人也要慢慢儿的挑选,清芬,若是真的良缘,我必定赐给你嫁妆。”
清芬却是心下一片悲凉,皇后娘娘现在都不掌权了,她能托谁找?无非就是承恩公夫人,那承恩公夫人别看平日里好像是温和的很,可她对下人们可是不当人看的,她能精心替自己寻什么好亲事,她的亲外甥女范玉真都被她推入火坑,族里的姑娘人家定亲了都被她送来固宠,她怎么会在意自己这只小蚂蚁。
但她还不得不笑着道:“奴婢多谢主子恩典。”
第48章
“如何?”蜜娘问定二奶奶情况。
只见定二奶奶摇头:“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起来似乎觉得容先生穷酸的样子,那清芬是同意的,只是娘娘那里……”
蜜娘点头:“若娘娘真的替清芬查容先生,反而我们是不怕的,容大人无论是人品还是学识哪点又差了。就怕娘娘打探的太晚了,不赶紧这事儿,怕是日后就难得了。”
这年头要找个有良心人品好的男人,那可不是很容易。
真正那条件好的,早就被各家抢过去了,又怎么会轮到宫女呢。
定二奶奶道:“既如此,咱们且先等着,路上还在结冰,容监生一时半会也走不成,不过若是他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也要让人家早做打算,他这去远处赴任,总得要有人帮着管家才成啊。”
母女二人说了一回此事,又说今晚去看街上看花灯,这才是重要的事。
至于清芬那里,定二奶奶都豁出去了一回,也找了个不错的人,已经是完成了对清芬的嘱托,至于答不答应那就是皇后娘娘的事情。
阮嘉定正好进来道:“那花灯可比咱们在武昌的时候看的高多了,各色各样的堆成了山,照的整个京都都是灯火通明,今儿个咱们都去。”
蜜娘拍手:“那可就太好了。”
说着就要起身,恨不得立时就去,春桃急道:“小祖宗,您到时候出去还得戴帷帽。”
“知道啦。”
京里女眷们轻易是不能见外人,即便出去也要戴上帷帽,这样避免被人窥测。
再者,蜜娘已经定亲了,她能出去走动是家里人疼她,就像郭家的郭瑶玉自从定亲几乎不出门,还是那次她定亲,郭瑶玉才来。
因为出去看花灯,虽然打扮,却不能钗环太多,否则,被贼人看到摸了去,怕是人还没回来,就披头散发了,况且年轻的闺阁姑娘,最好是用绢花绒花等轻巧之物,待日后成婚了,头发都盘起来,又做当家奶奶了,用点翠金饰才合适。
“小姐,您看这样梳可以吧。”春桃看着铜镜对蜜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