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的模样,看起来也好生养,若是她有了身孕,以她的身份怕是要封主位。
若她是个武官的女儿还好说,她是文官的女儿,皇上就是看在她的家世份上也不会封个修媛什么的,怕是封妃都指日可待。
这样,即便她进宫,威胁最大的反而是皇后娘娘。
阮家到时候会支持无子的皇后,还是有宠爱有皇子的妃嫔,这很难说。
清芬见流苏表情松动,故而又道:“是啊,还问我何时能回去,她想回去过年。我说现在娘娘即便知道了,还要去崔贵妃那里通气,才能拿了牌子出去,好容易才把她稳下来。”
流苏不禁道:“也不是一定要去崔贵妃那里说的,我们娘娘到底是皇后,送妹子出宫,谁又敢说什么。”
“这不太好吧…”清芬拉了拉流苏的袖子:“万一被崔贵妃知道就不好了。”
一听到崔贵妃,流苏遂道:“怕她做什么,皇上今日可是待咱们娘娘敬重的很,我不信她敢冒犯中宫。”
清芬点头:“那我们一起跟娘娘说,明早就送她家去,再迟就过年了。如若过年,皇上要来,就不太好了。”
要是阮蜜娘留下来,这就更头大了,范玉真诗文俱佳,风致楚楚,气若幽兰,已经和皇上搭话了,再来个阮蜜娘,皇后都没立锥之地了,简直成了拉皮条的了。
宫里一般晚膳吃的很早,皇后这里的菜色还不错,就是蜜娘想她娘做的菜色了,还有方惟彦那里,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法子让她出去。
范玉真却有点吃不惯,国公府吃的饮食十分精致,燕窝粥当水喝,但在宫里吃鸡蛋都是有份例的。
她们吃的饭菜不错还是因为在皇后这里,饶是如此,范玉真依旧觉得没有公府好。
但是公府那样是积攒了好几辈子的财富,且一门二公,范玉真也知道他们府上看起来光鲜,但是再过些年头,怕是也入不敷出了。
阮老夫人非常疼她,她那里一应用度都是和阮老夫人差不多的,在这里就有些吃不惯了。
用完膳,蜜娘幽幽叹道:“我爹娘大概已经在家里置办年货了。”
对这种事情范玉真没什么触动,她在阮家待遇再好,但也是外姓人,外姓人是不能祭祖的。
所以每次过年就是她的伤心之处,热闹都是她们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宫里反而大家一处,都是可怜人。
故而她还安慰蜜娘:“你也不要太惦记家里了,宫里虽然规矩多,但咱们姑娘家大了,将来也不能在家里过一辈子啊。”
蜜娘听到她的语气,感觉她现在已经不把宫里当洪水猛兽了。
昨天她和范玉真说话,她还是犹犹豫豫的,她既是怕被殉葬,但又觉得皇后很好,她年岁也大了,回去外祖母也不知道会不会许她一门好亲事,因此犹豫不决。
今天态度有点奇怪。
蜜娘笑道:“嗯,你说的对。哦,对了,听说你们去御花园了,怎么样,宫里出门是不是都前呼后拥啊?”
范玉真觉得好笑:“娘娘向来都简朴自持,主动减了自己的份例,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排场很大。”
至于见皇上的事情,她就没说了,毕竟万一蜜娘和她留下来,她可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果没留下来,从宫里出去了,她会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不会让别人知道。
皇上是那样的清俊,他博学多才,连自己随意说的一个生僻的典故都知道,又勤政爱民,还特别像个孩子。
要去处理政务,还对皇后说撒娇不想去。
范玉真生平还没遇到这样的男子,只觉得和他说一句话,她的心砰砰跳的都要飞出来了。
这份隐秘她想永远藏着。
甚至她侥幸的想,以皇上的人品,绝不会是让妃嫔殉葬之人。
蜜娘见她陷入思绪,知道她今天见到皇帝了,范玉真虽然不说,但是她身边几个丫头也不是锯了嘴的葫芦。
尤其是宫中伴驾不是小事,满是瞒不住的,尤其是谁和皇上多说了几句话,赏赐了什么,都有人去捧热灶。
看范玉真这个样子,怕是被皇帝所吸引了。
人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也不看看丽淑媛前车之鉴就在前面。
她也是从乐妓到后妃的,能够有丽这个封号,想必曾经也是受宠的,但是她的死何曾泛起什么涟漪。
崔贵妃依旧复宠,只是让大家意识到崔贵妃更得宠罢了。
别说什么指望皇上爱你一个,有没有这样的皇帝,有,百中无一,先弟独宠当今太后一人,可谓是古今难得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只是这情谊背后有无限危机,太后的弟弟四处侵占良田,进宫淫辱宫女,仗着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听说小时候还偷坐龙椅。
当今皇上几乎一亲政,就变相软禁太后,别看太后看似地位崇高,实则早就隔绝内外,皇帝天天请安,大肆给太后过寿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太后还得看皇上脸色,而且皇上对太后对她的管束早就不耐烦了。
这个宫里母子不是母子,夫妻不是夫妻,男人只有一个,但所有人都争这一个人,甚至他死了,你还得殉葬。
别以为自己最特殊,成祖的陆贵妃还生了三个儿子,宠冠后宫,还不是一样被殉葬了。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是唯一。
人人都期待自己是让浪子回头的那位,可惜人大部分人都是浪子的过客。
但是转念想范玉真的身份,有阮老夫人在的时候还好,若她不在了,也不知道阮家会配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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