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没站稳坐到柳湛膝上,继而身往后仰,整个上半身倒在他腿上,褙子下坠露出半边白腻肩膀,因为丰腴,鼓囊囊的抹胸勒着一道肉痕。
柳湛眸底微红,此刻心里只有四个大字:媚态横生。
他俯身倾下,喉头滑动,不仅狠狠咽下她那颗来路不明,没有验过的糖,亦想拆她入腹。
第三十九章 扬州(一)
这糖含进嘴第一口只有酸, 特别的劲,令人发麻,而后就开始回甘, 越往后越甜, 从喉咙弥漫, 一直甜进心里。
就像她。
柳湛禁不住在萍萍唇上又多啄几下。
而后便扶她坐起,顺手拢了拢褙子,帮她遮好肩膀。
柳湛是想现在就要了她, 但是不行, 时间地点都不对。如无意外,她将是他第一个女人, 他不想,也不愿草率。
柳湛推萍萍起身,自己也吸口气站起来,轻笑:“谁教你这么做的。”
这本是句没指望回答的玩笑话,萍萍却旋即笑道:“你教我的呀!”
“嘴贫。”柳湛以为她是调。情,稍微挪身,免叫萍萍瞧见身上唐突。
其实, 萍萍并非讨好哄骗, 她讲的是真话。
三十件记忆里, 有三、四件难免是香艳事, 靡靡绯色。
那会陪官人山上治伤,起初住金山寺里,后来就搬到后山, 养身子顺道帮方丈们照看菜地。
三、四亩田,两间草屋,门前还有两棵桑树。
鸡鸣犬吠, 饭灶炊烟,她再一次端药到官人面前。
他抿第一口,就深锁眉头,但还是逐口喝完。
然后端着碗,委屈巴巴瞄着她:“好苦。”
梅子被这个贪嘴的提前吃完了,没有压药的,萍萍劝慰道:“良药苦口。”又许诺,“梅渍我不重新做了么?应该明天能吃了。”
“可是今天好苦。”阿湛皱着眉头,眸中波光流动。
“那也没办法呀,我看过了,今天梅子还没好,吃不得。”
“那不有糖吗?”阿湛指桌上。
萍萍随之望去,是金山寺里制的糖,和外面的不同,异常寡淡。
“这个不甜。”吃下去他口里还是苦的,无济于事。
阿湛狡黠一笑:“我有个法子能让它变甜,但是要劳烦娘子。”
“什么法子?”她旋即反问。
阿湛招手,让她凑近些,附耳悄悄教了几句,听得她面红耳赤,起初不肯,他便央求:“试试嘛,娘子,试试肯定甜的。”
萍萍才红着脸依他所言,叼着那颗糖,送入阿湛嘴中。他立马强硬揽住她的腰,五指摊开贴着她的背,把她往自己怀里推,继续吻下去……
……
萍萍想到这笑得愈
发开心,这么多年官人依旧吃这一套,只是他为何要背对她?
萍萍就笑着上手去拉柳湛衣角,示意他转过来。柳湛刚才平复,转过身就见她一对甜醉人的酒窝,血气复涌。
他深吸口气:“我还有事要处理。”
逃也似离开萍萍房间。
恰巧与刚和妹妹聊完,回二楼的蒋望回打上照面。
蒋望回即刻埋首行礼,柳湛微点下巴,算作回应。
蒋望回重抬起头,眼皮却猛地一跳——殿下的嘴角犹有红泥,颇为凌乱。
蒋望回嗫嗫嚅嚅,最终咽下了所有,一声没吭。
……
俗有“京口瓜州一水间”之说,由润至扬,沿江顺行,照常理用不到半日,但遇险停船,耽搁时间,戌时三刻,他们的船才缓缓靠向扬州码头。
一层蒋音和的厢房里,她哥特意在下船前单独找她,门窗关严,私下叮嘱:“去到扬州,不出意外住的驿馆,倘若驿吏安排你和萍娘子住一间房,她是郎君的人,更兼官馆,”蒋望回顿了顿,“你不要动她。”
蒋音和眙着蒋望回,他亦绷紧面皮,与之对视。
良久,蒋音和嗤笑一声,十分响亮。
与此同时,二楼萍萍所在的厢房窗户大敞,她手搭楹上,俯瞰前方——江面涟漪里尽是灯影,成排成簇的花船,却和她上回突然冒出的画面不一样,她那画里的花船是小筏子,水上人家,眼下真正瞧见的,却是画廊雕栋,轩榭一般,富丽又陌生。
头顶月如刀。
这才是扬州。
她那突如其来闪现的不是扬州,仅仅是她自己的想象。
但萍萍还是手搭窗上,莫名其妙出了会神。
柳湛原本是来嘱咐别的,瞧见,便问:“发什么呆呢?一会要下船了。”
萍萍随即指向窗外:“扬州码头一直这样吗?”
柳湛尚未随她所指望去,便记起正经码头前一段的水路是水上行院,许多花船。眼下天黑,愈发不堪。他不想她懂这些,甚至不愿看见她瞧那些进出花船的男人。心下已是阴郁一片,万分不悦,面上却仍和颜悦色,犹若春风。
他站在萍萍身后柔声道:“现在还没到码头呢,对了,我有要事要和你说。”
萍萍立马转个方向,面对柳湛,正襟危坐:“什么事?
虽然她已面朝室内,柳湛仍先抬手关了窗户,才再开口:“待会出舱以后,我就要伴林公左右,不能再与你同行。阿罗、音和会和你一起走在后面。”
到扬州会住驿馆,里面有官吏看守,来往还有有番邦使节,没人敢在驿馆动手,就算分开,萍萍也应该安全。
柳湛便没提安危这茬,只道:“到扬州后,我诸事繁忙,可能多半时候也是你和阿罗、音和相处。”柳湛想起之前袁未罗、蒋音和对萍萍多有微词,不由抚上萍萍的手,多费心两句,“其实他二人心地还好,有时候,有些人看着脾气差,说话不中听的人,反而没有什么花心思。反倒是那些花言巧语,辟佞善柔的人不可深交。我相信熟了以后,你会和他俩处成朋友。”
萍萍点头,将柳湛的话听进去。
柳湛牵起她往门口走:“要下船了。”
到门口他主动松开,推门跨出。
她记得他的叮嘱,故意拖慢步子,与柳湛拉开越来越远,最后变成排在袁未罗后面下船。
砰——
萍萍本能耸了下肩。
砰——
好大的躁动,她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再一抬头原本只有月没有星的夜空,突然多出数不清的星星,绚烂绽放,而后碎裂,摇摇坠入江中。
是烟花!
好漂亮!
比迎亲那天他们望见的烟花恢弘许多。
是萍萍见过最盛大的烟花,
她情不自禁想和柳湛分享,脱口而出:“官——”
霎时记起不能再大呼小叫,闭着嘴,目搜前方,很快找见走在林元舆身后的柳湛。她能瞧见他的后脑勺和头上的玉簪。
砰——砰——砰——
烟花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