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纠错。
等教完,萍萍瞧见朱司乐一张张套琴套,避免落灰,便没走,帮着套,事后还帮忙打扫。朱司乐锁门时,她就等在一边。
二女并行,朱司乐有心再点拨她些,刚启唇:“太子殿下的琴……”
“司乐!”远处有宫人同朱司乐招手,快步走近。
萍萍不认识,屈膝行礼。朱司乐上下打量这位典言:“你这风风火火要去做什么?”
“唉。”那典言叹口气,“今日祭祀,官家圣意说要从简,从今年起不再做太后冥诞,合在清明一并祭拜。”
她身为典言,要加急草拟宣传事宜。
朱司乐没接话,太后娘娘亡故六年,官家就做了六年冥诞,颇俱孝心,而今停下没什么异议。
朱司乐与典言分别,与萍萍继续前行。她入宫二十余年,掖庭大半相识,沿路人人同她打招呼,渐渐地,包括萍萍在内,变成六人同行。
前方走来一方阵内侍,皆着紫衫白绢,中抬金舆上坐着的男子履袍公服,一身素白。萍萍听见旁边的宫人都跪地拜道:“参见陛下!”
她赶紧也跟着一起跪拜,三呼万岁。
心砰砰跳,这是第1回 ,有生之年竟也有一回,能亲眼见到官家。
忍不住偷瞧了一眼,官家身形匀称,骨相优越,虽然眼袋偏重却不觉老。
他身上竟没有一点萍萍以为会有的盛气凌人、不怒自威,弯下的眉和撇下的嘴角都散发着倦怠,萍萍觉得他看着就像一位贵气些的邻家老翁。
“都起来吧。”
萍萍跟随朱司乐默默起身,让到一边。原来官家的声音是这样的,轻松随和,带点慵懒,和声如洪钟不沾边。
官家御驾远去,内侍们竟没有一点脚步声。萍萍瞅着他们无声挪动的脚,才惊觉只要有官家在场,大多数时候所有人都死寂般沉默,跟没有舌头一样。
萍萍和朱司乐分别后,距离东宫只剩下一小段路,忽有一辆马车从后冲来,柳沛挑着车帘笑道:“小紫絮,快上来。”
萍萍完全反应不过来,先怔宫里怎么还可以跑马车,继而慌忙避让,马车在她脚边停下,骏马扬起前蹄,卷起落叶。萍萍觉得自己要再迟一步反应保管被踏死。
柳沛从车厢里钻出半个身子,招手催促:“快上来,带你去宫外斗茶!”
清明出新茶了。
萍萍怎会与他同乘,婉拒道:“七殿下,奴还要当值。”
“现在又不是清晨夜晚,你司什么寝?”柳沛不满道,“不是说好了宫外斗茶和本王一起去吗?”
萍萍正思忖如何再找理由,忽觉腰上一硬,竟被柳沛强行箍腰掠来车上,男人的力量远大于她,萍萍被硬生生塞进车厢。
柳沛吩咐:“走,出宫!”
车夫亦是他随身内侍,扬鞭疾呼:“驾——”
“七大王您这样于理不合!”萍萍急着跟他讲道理,“而且今日是清明,祭祀的日子,不应玩乐。”
柳沛却端起车中案上一碟花馍问她:“吃不?这个可甜且不油。”
萍萍瞟一眼,愈发无奈,碟中盛的是面捏柳串的飞燕,名唤寒燕,应该在清明前两日吃,正经上坟的清明按规矩不能吃了。
柳沛却觉喜欢多吃几日也无妨。
马跑得飞快,车厢也随之颠簸起伏,萍萍挑开窗帘往外看,单手扶不稳,滑向厢壁,柳沛虚扶了下。
萍萍眼里全是焦急,他们好像已经出宫了,且外面的街景全不认得:“这不是从宣德门出去?”
柳沛舌头舔了下唇,轻笑:“要是宣德门还能打马出去?”
萍萍拧眉盯着他,要不是皇子,真
想将他一脚踹下车。她深吸口气,赔笑道:“七殿下,您放奴下去吧,奴不能和您同乘!更不能没有陛下赦令就离宫!”
柳沛却一霎变脸,眉头轻挑,眸子促起,目光变得森冷:“还没有谁敢前脚答应本王,后脚就食言的。”
萍萍敛笑,她相信此刻如果真惹怒了柳沛,他不会踢她下去,但极有可能在车厢里杀了她。
*
东宫,书房。
柳湛正和蒋望回说事,一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甚至忘记敲门。
柳湛私底下安排了一些内侍宫人密切关注萍萍动向,如遇险或受委屈,及时通报。这内侍便是其中之一,柳湛见到他,倏地捏紧手上茶盏。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
柳湛犹豫了一霎,没有屏退蒋望回:“快说,什么事?”
“银娘子被七殿下强掠上马车,带出宫啦!”
柳湛闻言站起拂袖:“备马!”
他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发现蒋望回也跟着,垂眸顿了下足,继续前赶,默默允了。
第八十章 明知不可得却仍抱一丝希望……
*
这厢, 马车内。
不能下车,萍萍便做起不能下车的打算,连眺数眼柳沛的半袖褙子, 平头罗鞋, 柳沛不明所以, 也低头瞅自己。
“殿下一身微服,可奴怎么办?”
柳沛这才意识到她还穿戴着宫婢的袍服和幞头,不由愕然。
这会他又还原成愣头青、呆头鹅了, 萍萍耷拉下眉眼:“殿下总要给我找身合适的衣裳吧?”
柳沛想了想, 应道:“到了给你找。”
萍萍咬唇,反正柳沛不阻拦看街景, 她就挑开窗帘记路,好像到了郊外,除却一座尼寺,沿途皆是青圃,芳草如茵,春容满野,偶遇几只燕子在晴空中盘旋。
骏马嘶鸣, 几位少年打马驰过, 柳沛倾身凑来窗前, 萍萍赶紧避开。
柳沛扭头催促车夫:“快, 他们已经去了!”
马车倍道兼行,约莫一炷香功夫停下,萍萍猫腰捂口, 柳沛关切:“怎么了?”
萍萍心道还问?都快颠吐了!
她捋了捋胸口:“你快给我去找衣裳吧!”
柳沛跳下马车:“等着本王!”
萍萍隔着门帘,听他在外催促内侍去购置一套,过会内侍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喘着粗气:“殿下,买回来了。”
柳沛便冲里面喊话:“给你放车轼上了。”
须臾,又道:“车厢里还有隔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推门进去换!”
“好!”
得了萍萍答复,柳沛和内侍都快步走远,背对马车。
萍萍一手拉紧车帘,帘和门间都不留缝,另一只手伸出去,摸索一番,将衣物拖进来,发现是一水的天水碧罗裙褙,上面绣了蝶恋花纹样,绦带上缠绕白玉环,竟还买了一顶花冠。
萍萍推门进里间换,第1回 戴花冠,不太会,花了不少时间。柳沛站得远,且在想斗茶,萍萍下马车走到他身后,唤了一声七殿下,他才发现她换好了。
“女人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