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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1(1 / 1)

萍主动问:“陕西那碗粥是不是你特意施的?”

蒋望回瞬时抬头,眶溢晶莹:是啊!

从西宁至扬州,除却出谷地后跟丢五日,一路他都在她身后!

见她观音庙出来,脚步虚浮,他立刻就去求爹爹,在萍萍必经之路搭棚施粥。

这事情憋太久了,万万想不到最后是萍萍自己明白。蒋望回咧开嘴笑,眼里却淌两行清泪。

萍萍朝蒋望回深鞠一躬,谢他一饭之恩。

蒋望回吸鼻扭脖,微扬下巴望天,那一路默伴,瞧见她和异族亦能打成一片,梳两个小辫学腹语。偶遇歹人,她明明脸上流露慌乱,明明在怕,却能抖着手巧妙化解,就和今夜杀裴改之一样……

他怎能不被深深吸引。

尸身烧尽,天也将亮,萍萍和蒋望回一起料理完,翻出来的土重盖上,夯实,才同他辞别:“我要走了。”

她直视蒋望回,没有犹豫:“千里相送,归于一别。”

蒋望回本来想将马给她,转念又想,马可识途,萍萍不愿他们找见,肯定不会要的。

他拱手:“终有一别。”

萍萍调头远离,天在这一霎放亮,周遭草木清晰,她自己就能辨路。

蒋望回原地目送,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

半年后。

柳湛失魂落魄从萍萍的小院出来,查了三日,亦差人搜寻萍萍,佳人杳无音讯,但旧事却翻出许多。

他在东宫书房宣召了蒋望回。

蒋望回进去时,柳湛正坐在案后圈椅上,上方官家御笔的匾额已被摘去。

蒋望回屈膝下跪:“微臣参见殿下。”

柳湛没有批阅公文,手搭扶手,直直俯视蒋望回。

他叹息一声,缓慢启唇:“孤腹上的疤是不是你去的?”

蒋望回垂首沉默,的确是柳湛昏迷时,他和音和所为。

“胡家伞宴后,孤命你调查萍萍,呈上来的那份户籍你是不是也改了?”

蒋望回依旧沉默,书房内掉针可闻,又似冰窖一样冷凝。

“那年你端进来的酒,孤的和她的……”柳湛的声音开始发抖,“是不是不一样?”

自从告知萍萍,蒋望回已心无波澜:“是,微臣给殿下那杯添了些料,想让殿下忘记从前一切人事,哪知被裴改之调换,阴差阳错,萍娘子饮下殿下那杯。”

柳湛定定注视蒋望回,片刻,忽地操起桌上砚台,暴怒掷下:“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蒋望回仍跪原地,砚台狠狠砸在他肩头,顷刻崩裂四碎,墨污一身,血亦从袍中渗出。

“你凭什么这样做!”

凭什么?

蒋望回喉头滑动,反而抬起头来对视柳湛:“殿下记不记得,少时在臣家里,臣与殿下正过招式,几位长随从臣父亲院中捧出一大堆书画?”

“眼看掌风就要击上长随,殿下连忙避开,那长随没被打到,却仍受惊吓,松手卷轴掉了一地。臣和殿下都帮着捡,并询问缘何抱这么多画出来,长随说这些画都霉了不要了,准备烧掉。殿下闻言,好奇展开手上那幅,竟画的一位小娘子。”

蒋望回始终注视着柳湛,观其神色,果然完全不记得了:“臣赞叹美人图,殿下反问哪里美了?说画中小娘子颜色寻常。臣却直言……臣就喜欢这类杏眼桃腮的。殿下说——”

蒋望回顿了顿,面上浮起浅淡笑意:“殿下说臣这个闷葫芦难得开口,那一定是真喜欢。”

“殿下说完就要将画交还长随烧掉,臣却阻拦,殿下旋即笑臣要抱画眠,

娶画中美人。臣当时回说若至冠礼时,真能遇见样貌相仿,年岁合适,品性端良的,就娶回家。殿下大笑,说娶个画美人还诸多条件,挑七拣八。”

蒋望回见上首柳湛捂面,心道明明殿下不记得,只有自己一直记着,明明殿下不喜欢,只有自己喜欢。

柳湛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捂面,默默淌泪,蒋望回说的什么已经没有去听,他只想着:他俩喝的酒不一样,萍萍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萍萍。

掩面的柳湛,泪从指缝渗出来。

不知默默流了多久,待泪尽时,天已经黑了,蒋望回早已经离开。

窗外月上柳梢,柳湛恍觉萍萍就坐在窗边,手搭窗楹,微微侧首,戴着他送的那支月钗,但同时他的脑子无比清醒,心也清楚,月钗在桌子的抽屉里,窗边亦是幻觉,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第一百零四章 鸟返深山自在啼

虽知是假, 柳湛却仍盯着窗外,盯到能发现月亮移动的细小变化。

以前也不是夜夜都和萍萍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像这三天一样难熬。

柳湛清楚, 那是因为从前纵然不在一起, 但那个人会始终在小院、在寝殿、在扬州的驿馆、润州的家里等着自己。

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共一轮明月。

可是现在……她还和他同心吗?

如果同心,为什么要走?且说,“自此别过, 后会无期”。

柳湛想起萍萍留下的字条, 眼里窗外的月亮忽然变得血淋淋,透着狰狞的红光。

他拧眉, 不由自主捂住胸口,又开始一遍遍地在心上碾那两句话:

他全忘了,她还记得;

她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她。

十来字言语,却似五岳压在柳湛身上, 他难受得佝偻, 张开唇大口吸气, 手撑桌面不仅没站起来, 反而两臂无力卸到桌上。

还有,最难忽视地疼痛,像有只无形手在身上掏, 把心挖出来,再放回去,如此反复, 五脏六腑、筋脉血肉都连带着拉扯起。柳湛渗出冷汗,长长喘出口气,在寂夜的书房里低沉回荡。

才晓得人没有服毒,没有受刀枪剑戟伤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疼。

少顷,他盯着窗外还在滴血的月亮,竟着了魔般想:没受伤就这样疼,那如果再加一道真伤呢?

是不是会更疼?

他解下玉带,敞开锦袍,掀起里衣,缓缓移出袖里剑,对着自己光洁的腹部横划一道。习武之人,知道走刀越拖延,挨刀之人越痛苦,却偏偏对自己慢慢地划,剑锋一厘厘深入,看着血珠渗出,皮肉翻开,柳湛目不转睛,心生欣喜——他腹部又有伤了,可以变回她的阿湛!

掏心痛稍微缓解了些。

可没好多久,甚至一天不到,就又重新疼起来。

是日傍晚,太医局的太医正被召入东宫。

一跨进寝殿,就闻见满屋橘子香,太子面色苍白倚靠床头,腹间缠绕一圈又一圈布条,微有渗血。

单仅望闻就情况不妙,医正大惊,急欲上前查看:“殿下您受伤了?”

柳湛摆手,示意太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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